新任审神者这种义正言辞,随随便便占据道德制高点的能力,着实让人无话可说。
在不想跟他彻底撕破脸的现在,对面的拍档只好假装相信了这种说法。男人拿起笔,公事公办地问了几个问题。在都彭一一作答后,他终于把真正关心的事夹带着问了出来。
“描述一下,攻击你的暗堕刀有什么特点?他的外表跟正常的一期一振是否相同?”
由于镜花水月的影响,时之政府的审神者和刀剑们没来得及看清楚一期一振,就已经失去了他的踪影。都彭对此心知肚明。他可以随便撒谎,比如说一期一振背后长着无数锋利的骨刺,让时之政府按照这个标准筛选,去找类似豪猪和刺猬的暗堕太刀。
不过,作为一个正直的人,都彭不喜欢随便瞎说。他认真回忆了一下自己卧室里那振动不动就甩尾巴的太刀,实话实说道:“他长着一条尾巴,非常灵活。”想想他比藏马矮那么多,裤子上留的洞竟然还需要再打开一些才合适,审神者补充说:“很粗的尾巴。”
接下来,他准确地比划出暗堕刀尾巴的直径和长度,描述出他长出骨刺的位置。这种配合让对面的工作人员变得友善起来。
那个年轻的女性,以推心置腹的表情对都彭说:“非常感谢您的配合,都彭先生。我们这里没什么问题要问了。不过,有件事……我觉得还是应该告诉您,让您有一个防备。”
男人扭过头,望了自己的拍档一眼。在两个人的目光交流中,男人露出经过权衡后妥协了的神色,警告都彭说:“听过就算了,走出这个房间,谁都不许说,不要在审神者间制造恐慌。这跟你今天犯的错误不一样,被追究的话,真的会被撵回现世的!记住了哦!”
在努力营造了紧张气氛后,女性审神者神秘地说:“都彭先生,根据我们这些天的调查,基本可以确定,与一期一振同本丸的刀剑,有人私下接触了溯行军。正是由于溯行军制造出的麻烦大量消耗了审神者的灵力,一期一振才有机会刺伤他——你本丸里的烛台切光忠和太郎太刀,都有很大的嫌疑。”
都彭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在听。他很清楚,正是因为他们的嫌疑最大,才会被送到他这个诱饵的本丸里。
年轻女性对他的冷静不是很满意,不过还是继续说了下去。
“都彭先生,希望你不要觉得这是我们危言耸听。我所说的情报,是在审讯过被捕的历史修正主义者后得到印证的。由于一直被审神者虐待,所以投靠了历史溯行军,出卖了不少时之政府的战略安排。”
“虽然都只是些外围和基础的消息,但埋下的钉子在不知何时就会起作用。况且,这种付丧神也都希望借助外界的力量,除掉自己的审神者。而对溯行军来说,在战场上杀死付丧神作用有限,但审神者从来都是杀掉一个少一个的!”
在反复声明了危险性后,年轻的女性开始向都彭灌输一个思想,现在他所面临的麻烦,已经不单单是退回有问题的刀剑就能解决的了。
跟溯行军有联系的刀剑付丧神就像是有传染性的病毒——按照时之政府工作人员的想法,当都彭在他们面前虐待自己的刀剑,说不准那振刀剑就会产生“彻底解决这个人类”的想法,继承同伴的遗志。
审神者能够放弃烛台切光忠和太郎太刀,但放弃已经到手的鹤丸国永一定会很心疼吧?就算龟缩在本丸里,也会被身边有问题的刀剑算计和攻击。还不如积极配合时之政府,把一期一振、或者其他溯行军的接头人引出来,一举歼灭。
在一顿口若悬河的煽动之后,这位女性又主动提起了都彭之前针对贩卖刀剑的举报,已经得到了证实,时之政府将会给他相应的奖励。这次如果能帮助他们抓住一期一振,时之政府还可以给都彭颁发奖金——因为根据他们所掌握的消费记录来看,眼前这个年轻人已经快要把自己的工资挥霍得差不多了。
另一边,山姥切国广当然不会对主人有任何怨言。为了降低付丧神对人类存在的不信任感,时之政府甚至调配了他原来练级时认识的刀剑,过来单独跟他谈心。当都彭面对着时之政府的软硬兼施,从“一无所知的诱饵”向“半知半解的合作者”转型时,一振浑身散发着负能量的宗三左文字,正跟金发打刀共处一室。
这振粉色的打刀哀怨地望着山姥切国广说:“我都不知道,你之前在为什么而努力。不管变得多强,人类注视着我们的眼睛都……”他停顿了一下,用快要哭出来的语气说,“我们啊……大概只有在破碎的那一刻,才会得到自由吧……”
山姥切国广面无表情,在听他说完之后,才再一次强调道:“我已经说过了吧?宗三殿!你真的误会了,我的主人是个很好的人。”
“什么啊,你已经被驯养成了审神者的笼中鸟吗?”
之前都彭送给山姥切国广的衣服虽然已经破破烂烂了,不过金发打刀其实偷偷解下了护甲上的流苏,准备一辈子好好珍藏。现在,被唠叨得实在不耐烦的打刀小心翼翼地将它拿了出来,严肃地说:“那有什么不好?你看,这是我的主人亲手做给我的。我已经跟你们说过了,他给我做了全套的新衣服!”
“然后让你穿着去被满级太刀砍。”宗三左文字难过地说,“还不许你反击。”
山姥切国广也不高兴起来,耿直地回答:“这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