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前也就那张脸还让人有点想操的yù_wàng!现在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居然还敢——”
郭余杰话音未落,面颊已然重重挨了一拳。
他错愕地踉跄两步,以为是邵彦东没拦住骆迁让对方抢了先机。
谁知定睛,他才注意到是那个劝架的迅猛转身,干脆利落地给了他一拳。
有血腥味在口腔中弥漫,郭余杰捂着左脸,一脸讶然地望着邵彦东那张磐石般的坚定脸。
先前一直在挣扎的骆迁也错愕地侧过脑袋。
用手不断蹭着唇角以检查有无血迹渗出,郭余杰和邵彦东对峙了好一会儿才嗤笑一声,讽刺道:“也是,这变态没个同类也不叫变态了不是么。”
伸手揪了揪凌乱衣领,他一边盯着邵彦东一边拐到水池边拿了西服,道:“你们公司这设计不行,连素质也这样?”摇头嗤笑,他道,“真是够可以的。”
言毕,他又望了眼立在邵彦东身后的骆迁,用一种缓慢的,诅咒似的口吻对骆迁道:“你就看着吧骆迁,对你感兴趣的人以前是图你的脸,现在是同情你的脸——你对他们来说没有其他价值了,懂么?”
言毕,还故意要观察这句话杀伤效果般在原地立了许久,郭余杰才离开。
等那男人身影彻底消失,邵彦东视线才稍稍缓下。
转身望向骆迁,他看到那个单薄身影紧紧靠着墙,一动不动地垂着脸望向地面,整个人像是刚从坟墓里挖出来般了无生气。
邵彦东知道刚才自己那一拳算是替公司得罪了客户,总策划分分钟可能杀来。
但先前郭余杰说的那些话又让他无法当普通的骂街。
在郭余杰前面那番骂仗时骆迁还是一张相对淡定的脸,但此刻眼前,对方却像是被生生剥了层皮,鲜血淋淋地蜷缩着,无法动弹。
邵彦东多次见到的都是骆迁坚强而倔强的一面。
但今日,眼前的对方却丝毫没有再掩饰什么,痛楚和酸涩神情鲜明地覆在脸上。
紧闭着眸,骆迁肩膀有些抽缩,却再次伸手颤抖着指了指门外,咬着牙控制着声线:“添麻烦了——邵先生,你能先出去一下么?”
要求和第一次邵彦东撞见他换吉祥物服装时没什么大差别。
不过和上次不同。
这回邵彦东立在原地没动。
☆、漩涡04(捉虫)
骆迁微微缩着肩头,整个人看上去相当狼狈。
他侧着脸躲着邵彦东视线,却仍然让那个敏锐的男人觉察到他肿起的眼角边泛起晶莹。
邵彦东一语不发地立在骆迁身边。
观察了一会儿,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卫生纸递给骆迁,但意料之中,那个高瘦的男人没接。
粗糙地伸手蹭了下眼,骆迁整个人背向邵彦东,压着嗓音尽量保持沉静道:“抱歉,我想一个人静一下。”
“……”邵彦东眉梢瑟动着,看着那拼命控制着身躯抖动的单薄身影,始终没离开。
然而这种凝滞的气氛僵持了数十秒后,他忽的听到骆迁那近乎哀求的嘶哑声音:“拜托了——”
胸口的锐痛一点点延伸到嗓子口,邵彦东张了张嘴,又作罢,终究转身迈出洗手间,关了门立在门边。
几乎是贴门而站,他听到里间传来一声颇为响亮的隔板开合声,然后便是一个男人像是受伤猛兽般低哑而粗糙的压抑哽咽声。
邵彦东皱着眉在门口听,感觉心脏就随着对方那几乎窒息的声线一点点抽动着。
在门口等了大概5分钟,他终究无言地按下门把手重新迈入,关门时将门反锁,缓步走向骆迁所在的隔间外。
几乎是邵彦东进洗手间的一瞬间,那隔板内的低泣声便戛然而止,接下来的只有一阵拼命克制却怎么都无法掩藏的抽噎声。
在隔板外立了一会儿,邵彦东抬手轻轻敲了下门板:“骆迁。”
“……”里面人未应。
邵彦东也尊重对方留下的沉默,耐心等待对方缓过神来。
两个男人一个站在门板外一个缩在门板内都没讲话。
整个洗手间死寂一片。
邵彦东有种错觉自己能听到不远处洗手池边水龙头滴水的声音。
等了好一会儿,骆迁那时不时抽吸一下的声音终于渐渐淡去。
就那么靠在门板边,邵彦东视线涣散地落在地面,精神却全数集中在隔板内的动静。
终究,耳畔传来插销清脆一响,隔板应声而开。
骆迁那从皮肉细缝中露出的眼眸红肿不堪,此刻他倒是并未逃避,只是直直抬头看着门外静默等待的邵彦东。
回望着那看上去脆弱不堪却刻意掩饰的小子,邵彦东眼神舒缓起来,眉间溢满苦涩。
他忽的想到邵远升还小时,闯祸后就喜欢躲在衣柜里。
那时的他就经常端着对方最喜欢吃的鸡蛋羹在衣柜外守株待兔。
他不催,也不劝。
因为他知道有些事情除了当事人自己,没人能帮着解决。
他所能做的,就是尽量在这种时候陪在对方身边,给对方精神支持。
本已经平静的骆迁在看到门外邵彦东那张神色温柔的脸后,忽的又感到一阵无来由的心酸。
而这种酸意像是河流般瞬间从心口泻向整个身躯,让他招架不住地侧开脸,泪水立刻便汹涌而出。
单手覆着脸,他却没关门,就那么憋着声音抽噎着,肩膀随着那动作一点点颤抖。
立在他跟前的邵彦东轻轻叹了口气,当即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