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闪抬头,看他脸色严肃,一本正经的样子,想道:带他去山上看看,该不会是山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吧?
联想到青白蛇、这几日的暴雨和山邪的消失,陆闪的脑海里飞窜过很多念头。
他郑重地点点头。
陆闪暗搓搓地在心里想:去山上看什么呢?看山水?看青白蛇?看什么……
“早上我来接你,今晚好好休息。”山邪看着他点点头,便和他道别离开了。
陆闪在原地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呆呆愣愣的。他眼睁睁看着山邪说完,等他回应之后,居然转身就离开了。
高大的身躯在地上留下长长的阴影。
不是,他就在自己家门口等了自己说了两三句话就离开了?
陆闪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人家是住在山里头的,这儿并不是他家啊,为什么要跟着他回去呢?
他暗自懊恼自个儿对这几日山邪的消失耿耿于怀。
兴许是外面走了一天,心情也好多了,陆闪晚饭多吃了一碗。晚上睡觉的时候,也是被子一卷、一闭眼很快就入睡了。
许久未曾出现的青绿藤蔓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床四周,围成了一个圈圈,绕着、护着床上酣睡着的人儿。
陆闪还在酣甜地睡着,忽然感觉有凉凉的、有些粗糙的东西划过自己的脸蛋,他猛地睁开眼睛,拳头就飞快从被窝里挥出去了。
在他家里,还没有人会这样偷偷摸摸地“袭击”他!
山邪也是没有想到他伸手就打,警惕性那么高。他只能在陆闪扑上来之前,用手覆盖住他的拳头,把他定住。
“是我。”
山邪的手粗大而有力,包着他的拳头完全动弹不得。
“啊、欸?”
“……山邪大哥。”
陆闪窘迫地收回手,却发现山邪抓得太紧了,解脱不出来。山邪沉默了一会儿才松手。陆闪奇怪,他怎么就突然出现在自己房间里了呢?
“等你换好衣衫我们一起去山上。”他是早早来接他的了。
陆闪看山邪转身出去了,才麻利地爬起来穿衣。
除却刚刚的一丝丝尴尬窘迫,他此刻是小小激动和期待又不安的,不知道山上有什么呀!
他三两下穿好黑油油的滑毛小褂,又披上湖蓝的长袍,才出了房门。
“久等了。”陆闪一出来就看见门边站着的山邪。
“我们走吧。”山邪与他离得极近,说话要低下头才能看见矮了许多的陆闪。这样的姿势太有压迫感,陆闪忍不住别开了眼。
这会儿天还未大亮,周遭都是黑蓝黑蓝的,只偶尔远处传来几声鸡鸣,城里、宅子里许多人还没醒呢。二人并排着走,陆闪呼吸着凉凉的空气,屋檐上时不时会低落融化的霜水,可冷了。
大街上也并未有多少行人,出来摆摊摆档子的人也不多。
看着前方缓缓蒸腾升起的香喷喷的雾气,陆闪走上前去买了四个白胖粉嫩、热气腾腾的肉包子,伙计用油纸包了递给陆闪,陆闪交了铜钱才小步跑回山邪身边,把包子给他。
“你吃。”陆闪此刻是一点儿都不饿的,但是山邪那么早起身下山来找他,估计还没有吃什么东西呢。
山邪接过去:“谢谢。”而后一口、两口就吃掉了一个包子。
陆闪看得眼睛一跳,看,这是饿狠了,难道不烫嘴吗?!
哪知下一刻,山邪转手就把包子推到他唇边,热气直往他口鼻上冲。
“?”
“你也吃。”
山邪刚吃下包子,嘴里还塞着,说话却没有一丝的模糊不清。
“……”陆闪本来想要拒绝的,可人家都已经放在自己的嘴边了,坚决不吃又感觉自己怪怪的。
他可能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就这样张嘴咬了一小口,有点儿烫,大白面的味道香甜呢,他等着热气散了一点,又咬一口,最后吃了三四口才把包子吃完。
等他吞咽下去、心满意足地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是就着山邪的手吃完了一个包子。
有些难为情地红了耳根,瞄一眼山邪,他又是若无其事地吃完一个包子。
这个时候,他把包着最后一个包子的油纸再一次递过来,陆闪这一次很迅速地把油纸接过手,自己拿着自己吃。
山邪倒是没有什么表情,他以为是陆闪饿极了。
这条路走到后面就只有他们两个了。
陆闪没有开口问他上山是去看什么,这样等着他带着自己过去看就好了。于是他就说起别的话来:“山邪大哥,我受伤的时候连着昏睡了好几天呢……”就在你来看过我之后。
他隐下不说,侧着提醒山邪。
山邪倒是镇静,点点头,缓缓开口说:“你身子虚弱,受的伤重。”
他是在假装不知道吗,瞧他这般,也不像是在说谎把那事往别处推脱啊。
陆闪又说:“山邪大哥,那小水道全都轰塌,变成大峡道了。”这事儿他肯定得正面回答了。别人或许不知道,陆闪他们可是听着山邪提出这挖水道化解洪水的,地点都是他给的啊!
“嗯,我也看到了。”山邪轻声回应,一下子就把话给带过去了。
“……”陆闪感觉自己一句句里头藏着别的话的话语像是一块块大石头砸在了山邪这软棉花上,他都不正面回答自己的!
难道还要直接跟他说:山邪大哥,我怀疑你可能是只妖怪,我觉得你是一个善良无害的大妖怪。你看,你一把锄头就打跑了青蛇,一眼就看出了挖水道的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