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没说话,就这样静静享受的此刻的宁静,周致恒有些担心童慕寒把事情憋在心里独自难过,但是看他的神情,似乎和往日又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我可能只有你了。”童慕寒忽然说。
“别瞎说。”周致恒低头细细密密的吻着他的额头,“不止是我,你还有阿姨,还有我干爹,还有朋友……我记得那人叫顾凯是不是,你不是只有我一个。”
童慕寒沉默一会,忽然笑了声,“嗯,说的也对。”
之后两日,童慕寒都忙的脚不沾地,吊唁的地方确定好了,在京城郊区的一个殡仪馆内,童慕寒通知了童柏生前的几个朋友,以及当时不欢而散的童家长辈,他们都表示自己会来现场,并和童慕寒确定了追悼时间。
童慕寒暗自松了口气,他真怕自己父亲的灵堂最后冷冷清清,一个前来吊唁的故人都没有,虽然凭借他的能力,可以让许多过去合作过的朋友一起过来追悼父亲,可那都是他父亲不认识的人,他们之间没有任何交集,如果可以,童慕寒还是希望父亲走的时候,身边怀念他的是他曾经的亲友。
追悼会那天很快到来,天空布满黑压压的云朵,阴沉冷硬的犹如一片沉重的铁块,正如童慕寒的心情一样。
他宣读了悼词,季晨作为他长辈上台也上台念了唁函,之后哀乐奏起,各路人士上前献花追悼。
令童慕寒惊讶的是,周安晏也过来了,他来给童柏上了一束花,然后站在童慕寒面前。
童慕寒拘束不安的开口,“叔叔……”
周安晏拍了拍他的肩膀,“节哀顺变。”
他没有说什么多余的话,但是童慕寒还是可以感受到他对自己的关心,他本来对这位身处高位的长辈十分畏惧,但现在他的担心不见了,童慕寒对着周安晏鞠了个躬,“谢谢。”
与此同时,童家大伯童松正蹲在殡仪馆的门口抽烟。
童家老四童青刚和自己哥哥告完别,走来口气不满的道,“这葬礼办的真不像话,童辉那小子就一个人站在家属席上,还带了几个陌生人过来充场面,据说是什么他的朋友,还有一个姓林的经纪人,呵呵,我们这些正经亲戚不能上台,反倒让他们上了,搞得我们像外人一样。”
童松皮笑肉不笑道,“这孩子发达了。”
童青看了看周围,“大哥,童辉那小子当明星挣了不少钱吧,我听我闺女说,那孩子现在在网上挺火的,随便一个广告都有好几百万。”
童松弹了弹烟灰,“谁知道,兴许是这样吧。”
“那他们欠的那些钱……”
童松眯了下眼睛,“老四,这话咱们不该说。”
童青满不在乎,“有什么不该说的,难道二嫂他原先没找文祥他们借钱?文祥那时候明明可以把钱拿出去放贷,但看在大家都是亲戚的面子上,还是把钱借给二嫂,结果你看怎样,二哥死了,他们连打电话通知都那么敷衍,一句不用我们插手,就把我们直接给撵了回来,我们可是他的叔伯啊,二哥死后送葬的事情怎么可以不让我们参加?我看这小子是心变狂了,一点都不知道感恩。”
童松把烟丢在脚下,重重碾了碾,“行了,什么感恩不感恩,小辉这孩子心里是存在怨气呢。他怨我们当初对他们家撒手不管。你当文祥那笔钱好借?他是什么人你还不懂,要不是咱们都姓童的,他非把咱们也扒一层皮下来不可,你是不知道,当初这个小王八蛋把利息定成月还六分,社会上高利贷都没他黑心,这是要活生生把老二家给逼死……”
“那不是……没办法吗?”童青口气立刻软了下来。“大哥,你说文祥能怎样做?他那钱庄的钱又不是他一个人的,还有其他股东也在里面,这些人也要生活,也要养家,难道还能帮二嫂把利息钱给免了?当初二嫂借钱时候就说好了,这贷款不是亲戚间的借钱,而是正规的借贷,走的是公司的公账,既然是公账,那按照钱庄的章程来办事,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他童辉凭什么觉得委屈?而且,这事明明是二嫂她自己没成算!你说她借钱的时候怎么没有想过自己还不还得起?好了,现在还不了了,就把我们几个当仇人,我们又没向她要过债,你说这都是什么事!”
说到席娟公司破产的事,的确,当初他们几家见席娟有难,没有施以援手,听上去是有点刻薄寡恩,可童青却觉得自己已经很厚道了,自己只是个普通人家,家里就那么点养老用的存款,哪有钱给席娟搞什么力挽狂澜,正好他们堂叔家有一个本家兄弟童文祥再搞借贷公司,他们就让席娟去找他借钱,这不是刚好的事情么?他们哪里知道席娟之后会还不上钱呢!
童松对他摆摆手,“你少来为文祥辩解,这事我都不想说,说了都太丢人,你见过六分的民间借贷?没有吧?还走公账,走他个鬼的公账,你把这件事拿出去打官司,国/家都不会承认!文祥那心思还不是想趁火打劫,在二弟妹手里多捞一笔,他以为老二给二弟妹留了钱,就把利息定的高高的,巴不得二弟妹还不上,二弟妹也是傻,居然找了他的道!”
童青顿时不坑声了。
他瞥了一眼自己大哥,心里想,你这时候替二嫂抱不平了,当初你怎么就眼睁睁看着她去借呢?还不是看现在童辉有本事了,你心里怕了,开始做出一副好人的样子来,呵呵,马后炮的话谁不会说啊。
实际上,别说童文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