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鸢抿了抿唇,许久才开口道,“受伤了不好好躺着,出来做什么?”
眼前的人,正是她这几年来,一直想要寻找的人。
还是她熟悉的面容,只是那双眼眸再没有过去那般清澈懵懂,取而代之的是如墨般的深沉和隐忍。
而且即使是夜色下,她也能明显感觉到阮御略显虚弱的气息。
阮御看着陆鸢,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突然,阮御忍不住捂着嘴,猛的咳嗽起来。
陆鸢皱了皱眉,阮御虽然穿了件外衣,但是里面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里衣,刚要开口,不经意的扫眸,却被阮御胸口隐隐渗透出的一些异色吸引。
猛然想起方才她险些跌倒时的场景。
“你的伤口流血了……”
陆鸢蹙着眉,语气中的带着明显的紧张。
闻言,阮御却忍不住勾起了嘴角,“我没事。”
陆鸢下意识的瞪了一眼阮御,拉着他就要往旁边走去,只是走了几步却有些尴尬的松开了手,停下了脚步。
“我……”
“阿鸢,伤口好像裂开了……”
阮御忽然拉住了陆鸢的手臂,专注的看着她,低声开口道。
那有些熟悉的语气让陆鸢一瞬间恍惚,等她反应过来时,便听到了自己轻轻的应了声。
看着阮御微微亮起的眼眸,陆鸢暗自懊恼,怎么就突然被蛊惑了。
虽然有些不甘心,但是陆鸢还是跟着阮御去了房间。
门口的谢决看着跟在阮御身后的陆鸢,怔愣了一瞬,忽然笑了起来,赶忙上前开了门。
谢决的眼神很明显,陆鸢即使低着头也能感受到,忍不住面色一红,不由得庆幸此时是在夜晚,没有什么人看见。
踏进房间,一股明显的药味便扑面而来。
阮御的房间很大,一进屋便是一个镶着不规则黑白纹路的大理石圆桌,一旁几个板凳规规矩矩的摆放着。
左边是一个古色古香的屏风,屏风后面隐隐透出楠木桌的一部分,还能看到楠木桌上挂放这的笔墨。
右边跨过一个木槛便是休息的床榻,床榻旁还有一个半人高的小木桌,上面放着不少瓶瓶罐罐。
陆鸢看着一坐到床边便开始脱衣服的阮御,顿时紧张的开口,语气明显有些不稳。
“你做什么?”
随即陆鸢便觉得自己这话问的有些多余,赶忙垂下眸走到一旁的小木桌,打算拿药。
只是看着几乎差不多的瓶瓶罐罐,陆鸢又懊恼的咬了咬唇,她这是怎么了,平日冷静都去哪了。
“右边第三个瓶子。”
一旁阮御微低声提醒道,目光落在陆鸢身上,带着隐隐的笑意,只是在看到陆鸢脸上的胎记时,眸中辨不清情绪。
陆鸢抬起的手一顿,赶忙拿起瓷瓶走到了床边,一把扯下了阮御本就已经半脱的里衣。
原本想直接把药撒在伤口的冲动却在看到阮御胸前裹了许多层的白布时,到底还是放轻了动作。
陆鸢把药放在一边,抬手轻轻的解开阮御胸口的白布。
一边解,阮御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也都清晰的映入眼帘,许多伤口虽然已经愈合,但是还是难免留下了些许印记。
小腹上那一道长长的疤痕更是显得触目惊心,看那样子,伤口一定是很深,否则那疤痕不会那般清晰。
尤其当解下白布的那一瞬间,陆鸢更是忍不住瞳孔一缩。
阮御胸前的伤口恰好就在心脏位置附近,可以想象若是那剑再偏一分,可能……
“嘶……”
一声痛呼拉回来陆鸢的思绪,陆鸢才发现她的手正放在那隐隐留着血的血痂上。
“对不起。”
有些慌张的拿开手,陆鸢赶忙拿过瓷瓶,轻轻的把药撒在了伤口上。
上过药,又重新包扎了一下,陆鸢才重新把瓷瓶放了回去。
“你好好休息。”
陆鸢小声说着,便匆忙的跑了出去。
阮御伸了伸手,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一路跑回了房间,陆鸢赶忙关上了门。
“陆姐姐,怎么了?”
被惊醒,月柔迷迷糊糊的看向呆站在门口的陆鸢,有些疑惑的开口道。
“没事,睡吧。”陆鸢回过神,轻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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