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不怕。”卫宫悬示意司机继续开车,他现在谁都不想理会,他只想把儿子带回家。
司机得到命令,一踩油门,女人立刻躲了开去,阮梦回过头看到有几个男人把她拖走,其中一个还边拖边甩巴掌。她咬紧了唇,小宝……她的小宝就在这样的鬼地方过了半年!离开她的时候他才满一周岁,还生着病,性子又娇气,这里的人一年到头能吃上几次肉?她的小宝现在会是什么样子?他才刚刚会说话,连路都不会走……
“这村里买来的女人挺多的,有些没媳妇的男人还集体去县城贷款来买,不过前些日子有几个女人跑了,他们紧张的不行,对买来的媳妇看得很紧,刚刚那女人应该就是想逃跑被抓了回来。”温予丞说这话时眼神浅淡,冷血至极。他向来不是什么好人,跟他无关的事根本懒得管。“买了小宝的那家人倒是村里数得上的富户,娶了媳妇近十年生得都是些女娃,后来男人上山的时候摔断了腿,那话儿坏了,这才动了买儿子的念头。你知道他们花了多少钱吗?一万,就一万,比他妈的那些被买来的女人还便宜!”
阮梦闭上眼,因为路不好,车子开的慢,前头的那辆根本就是一开一停。车子贴了膜,外面看不到里面,但里面却可以清楚地看到外面,周围看热闹的村民们脸上表情她都看得一清二楚。好奇、警戒、狐疑、羡慕……皆而有之。这是一个愚昧的村庄,他们买什么她管不着,可他们不该碰她的孩子!
买了小宝的那户人家在冷水河村的最西头,现在正是晌午烧饭的时候,不少人家的烟囱正冒着炊烟,阮梦感觉不到饿,她握紧了拳头,当车子停下来时,她甚至连呼吸都忘了。卫宫悬轻轻吻了她一下,“乖,别怕。”
那家人的大门敞开着,说是大门,其实不过是两扇破破烂烂快要掉下来的木板,院子里有几只鸡在刨着地,角落里堆着几筐山芋,但没有人出来。此刻是在陕西又不是公司,温予丞也不稀得再维持自己温文儒雅的假象,眼色一使,带来的人中有一个便走了出来,一脚把那扇快烂掉的门踢的木屑横飞。阮梦握着拳,身子被卫宫悬牢牢搂在怀里动弹不得,天知道她早就想冲进去了。
巨大的响声引来了不少村民,再加上之前跟在他们车子后面的、沿途围观的,里三层外三层包围了个透,有些好奇的小孩还伸出脏兮兮的小手偷偷摸着高大豪华的路虎。院子里一个看似厨房的小矮屋里立刻走出了一个骂骂咧咧的女人,她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边骂边把手上的水瓢放到厨房门口的水缸里:“作死啊,大白天的搞的这么大声音……我家门、我家门谁踢的?谁?!”一抬眼看见站在自家门前的一些穿着黑西装的人,愣住了,讲话也磕磕巴巴起来:“你、你们是谁?……他大,他大你快出来啊!”
卢家女人是村里出了名的破落户,向来泼辣的很,一张嘴巴骂遍全村都毫无压力,但再怎么彪悍她也只是个乡野村妇,见到这个阵仗,立马傻了。被喊出来的卢家男人从堂屋一出来,也傻眼了,吓得不行:“你们、你们谁啊?”
黑衣人让开,露出后面的卫宫悬、阮梦还有温予丞三人。阮梦根本一点跟他们废话的心思都没有,她直接上前一步,刚想说话,几个小女孩从屋子里跑了出来,好奇地看着他们,却被那中年男人几脚踢了回去:“滚回去,没事出来瞎咧咧啥?”
“把我的孩子还给我。”太久没有说话,阮梦的嗓子有些沙哑,但仍然轻柔动听。“快点,我的孩子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