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芽儿笑眯眯地逗雪娃,“原来‘咩咩’是它的名字呀,那这只大的叫什么?”
小家伙圆圆的眼睛看了看母羊,继而求助般看向苏页。
苏页温和地鼓励道:“雪娃自己想一想。”
小家伙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盯着绵羊白白的毛,脆生生地说:“卷卷!”
“羊咩咩、羊卷卷?哈哈哈哈……”苏青竹非常不给面子地笑了起来。
雪娃并不知道自己被嘲笑了,反而弯起眼睛,露出一个甜甜的笑。
苏青竹一边笑一边指着小公牛问:“它叫啥?”
“小黄。”雪娃没有犹豫,这是原本就有的名字。
“这头呢?”苏青竹又指向大母牛。
大母牛脑门上有一块白色,四条腿也是白的,雪娃想了想,便说:“花花。”
“这头?”又指向小母牛。
小母牛和小公牛一样,通体都是黄色。
这下雪娃为难了,抠着苏芽儿的衣领,不确定地说:“小黄?”
“哈哈哈,不行,已经有一头‘小黄’了。”
雪娃抠啊抠,怎么也想不出来,只得皱着小脸,委屈地朝苏页扑去,“爹爹。”
苏页哪里舍得儿子受委屈,淡定地说:“大的叫‘大花’,小的叫‘小花’。”
雪娃这才重新高兴起来,重重地点点小脑袋,细细的小手一一点过去,“大花、小花。”
苏青竹却有些不满,“什么‘小花’,你哪里看到它有花了?”
苏页瞥了他一眼,“你脑袋上长竹子了吗?”
苏青竹:……
感觉受到了一万点爆击。
直到吃饭的时候,苏青竹还是气哼哼的。
他把烙得焦黄的葱油饼摊开,狠狠地涂了一大勺酱,“啊呜”一口,泄愤似的吞到嘴里。
然而,嚼了没两口,便皱起了脸,“好咸!”
“卷那么多,当然咸了。”苏芽儿毫不留情地笑话他。
苏页适时表现出一副兄长该有的样子,将他手里的饼拿过去,刮掉多余的酱,然后均匀地铺上一层辣油炝萝卜丝,这才重新卷起来,递给他。
“这下应该就是咸了。”
苏青竹难得有些不好意思,嘴巴咕哝着,貌似是在说“谢谢”。
苏页笑笑,转头去照顾儿子。
实际上,雪娃现在吃饭已经完全不需要大人照顾了。
虞峰用竹板给他钉了一个小竹椅,类似于后世儿童座椅的构造,此时小家伙正坐在上面,白白的小手抓着一角饼,卖力地啃着。
苏芽儿继续笑话苏青竹,“你看你,这么大一个人,还不如雪娃!”
苏青竹拿眼瞪他,气哼哼地没有反驳。
苏页将嘴里的饼子咽下去,说道:“吃完饭咱们将酱油缸开了,若能成功,中午就能做红烧r_ou_吃。”
苏青竹立马来了兴趣,“啥是红烧r_ou_?”
“是用五花r_ou_做的。”苏页回忆着红烧r_ou_的菜谱,“选新鲜的r_ou_切成小块,焯过热水,再用油煎,然后加入水和各种调味料——其中最重要的就是酱油和糖。”
苏页神情中满是怀念,“若是做得好,就连r_ou_皮都酥香软糯,入口即化。”
光是这么听着,口水就已经流了出来。
苏青竹兴冲冲地说:“那赶紧吃,吃完咱们去开酱油!”
其余人虽然没说话,却默默地加快了速度。
——
苏页不知道的是,江老汉带回去的豆瓣酱还引起了小小的轰动。
“你说啥?这是“小仙童”送的?”江婆婆抱着罐子的手都抖了起来。
江老汉瞪起眼,嚷道:“你可得抱紧,别摔了!”
江婆婆忙不迭地点头,几乎将普普通通一罐豆瓣酱当成了宝贝,除了让几个孙子孙女摸了摸,其他人就算想靠近都不行。
江家的几个儿子媳妇原本有些想吃,然而看到老娘亲这样一副架势,只得把口水咽了回去。
最后还是江老汉发了火,江婆婆才不情不愿地拿出来,在每个人的窝窝头上摸了薄薄的一层。
江家老三在江富户的地里做长工,他将窝窝头小心地收起来,想着中午做干粮。
吃饭的时候,大伙常常围坐在一起,江老三的窝窝头刚一拿出来,空气中便多了一丝咸香。
有关系好的,忍不住问道:“老三,你今日吃的是啥?闻着忒香。”
江老三x_i,ng格憨厚,如实说道:“是我爹从虞家村带回来的豆瓣酱。”
“豆瓣酱?啥是豆瓣酱?”大伙面面相觑。
江老三见大伙感兴趣,没好意思吃独食,粗大的手将窝窝头掰开,露出里面金黄色的酱汁。
“呵!这么一闻,更香了!”大伙笑呵呵地说道。
“来,哥几个都尝尝。”江老三说着,便将酱汁往把别人的窝窝头上抹去。
汉子们丝毫不扭捏,纷纷凑上来。
虽然每个人都没分到多少,但是也算尝了个鲜,大伙儿纷纷赞叹起来。
农忙的时候,江富户经常来地里转转,给大伙送些解暑的绿豆汤,这边的热闹自然吸引了他的注意。
江富户人到中年,长得白白胖胖,平日里最大的爱好就是吃。
“老三呀,这是吃啥呢?”江富户笑眯眯地问道。
江老三看了眼窝窝头上那两粒酱黄色的豆瓣儿,狠了狠心,不大情愿地朝着江富户递过去。
江富户只当没有看到他那副r_ou_疼的表情,毫不客气地将那块窝窝头放进嘴里,咂吧咂吧嘴,没吃出啥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