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八爪鱼的办公室,傻七一路远行。一直到达西区附近,他才打响了那个电话。
第一次没有人接,第二次也没有,连打三次,第三次被挂断了。
傻七抽烟静静地等,半个小时后,电话打了回来。
傻七只消听到对方的声音,便直截了当地表明身份。他说我是那个人叫来联系你的,找个安全地方,我替他问你几个问题。
那人在电话里沉默着,这令人狐疑的沉默让傻七握紧了手枪。
几分钟后,那人给了一个地址。
不确定是相信了傻七的身份还是没信,只让他八点之后十点之前,两个小时,他们可以短短地见一面。过时不候,自己看着办。
说完也不等傻七回应,干脆地结束了交谈。
傻七挂断电话,有些好笑。
这人还他妈在电话里给他摆架子,什么j-i`巴玩意。
两个小时,足够时间让傻七把对方的牙齿一颗一颗拔下来了。
(88)
其实这一切进展得很顺利,傻七几乎不需要暗示,就知道在这民居旁边抽着烟假装看手机的,正是那名保镖。
他见过这名保镖,在他很久之前第一次于南厂跟拍时,这人就是护送老蛇过南厂的其中之一。
老蛇很谨慎,看着这些保镖好像是他狼国的亲信,实际上贴身的护卫除了黑石,一个狼国人都没有。
傻七在狼国境内见过老蛇好几次,但只要是单独见面,跟着老蛇的那些就是他从蛇国带来的手下。
那些真正贴身的人从父辈开始就为蛇家干活,也为老蛇的父亲干活,到了这一代子承父业,这份忠诚是狼国后来招募的安保没法比的。
所以这保镖不知道傻七的身份,傻七都走到他跟前了,他才抬起头看了一眼。
傻七说,乌贼叫我来的,找地方谈吧。
那人皱着眉头上下打量傻七,然后带着他走进后面的民居。
傻七心说这人还真是没点眼力见,你他妈给我搞那么大一空房子,这不就是方便我施展身手吗。
屋子中央还有两张板凳,刷墙的工具也搁在一旁。有螺丝批,有扳手,还有其他的傻七不知道该不该麻烦去用的玩意。
那人确实心里没点逼数,估计也是跟老蛇了一段时间,没见着老蛇身边还有其他的鬼,便认定自己不可取代,对傻七说话横得很,也不管傻七问的是什么,第一个回答肯定是——我他妈哪知道。
傻七为他点烟,说你还是知道的,你不知道,乌贼就不会派我来和你接头了。
那人觉着有道理,架子却还是没放。他说他都那么久不和我联系了,怎么的,还怕我反了不成。
傻七说没有没有,你忠诚才敢把你放老蛇身边去,你说要乌贼不信你,敢给你挑那么大的担子吗。
这人受不了奉承,估摸着也是在老蛇那边做狗做久了,得点阳光就灿烂了,还他妈怒放了。他说那乌贼既然知道这事情重要,不派几个熟面孔过来,派你过来,我他妈是信你还是不信啊?
傻七真是无语,他心说你他妈村网不通吧,老子跟着八爪鱼三进三出好几回了,还真是叫你盯着老蛇,你眼睛里就只有老蛇了。
谈了半天,浪费半个多小时,一个问题都没问出来,就听着这人摆架子了。
傻七一开始不想发火的,反正谈完了他也要把这人送上路,走之前让他心平气和一点,畅快一点,未尝不可。
所以傻七看了一眼时间,好心提醒——你不是赶着十点钟之前得走嘛,那还是把事情快点解决了。你若是真不信我,我回头和上面请示一下,给你换个人来。
那人好似着也听出这是告状的意思,嘟哝几句,把烟灭了,呼出一口雾气。
他扭头看向傻七,傻七也等着这人开口了,谁知他还不忘补一句——“你他妈这逼`样也能受乌贼的命,看来乌贼是真差不多到头了,手下人都没几个了。”
唉,所以这人果然得死。就凭着这张烂嘴,八爪鱼不杀他,傻七自己也要杀他。
这房间的门板还是挺厚实的,大概之前就是拿来做接头的地方,以至于把脑袋撞在上边,也只发出一点点闷响。
傻七很注意了,但那天还是给自己搞了一身的血。
最后他连枪都懒得开,直接把人抵墙上,看着那人的眼睛暴突,血丝爬上,青筋毕现,死死地瞪着傻七的脸,最终身子越来越软,越来越重。
傻七把他身上所有的证件和武器全部摸走,再看一眼时间,十点过了五分。
他望着雪白墙面ji-an上的鲜血,又好好把扳手和钳子在衣服上擦干净。将之归位妥当后,离开了这里。
他走出民居很久,才感觉到自己的额头有点痛。一摸,发现自己已经皱着眉头很久了。他长长地舒了口气,把手机卡拆出来丢掉。
最终找了家面店,稀里哗啦地干掉了一大盆。
(89)
回到办公室时,八爪鱼还在等他。不仅如此,傻七还和同样晚归汇报的庚淮打了个照面。
两人用目光剧烈地碰撞了一下,然后擦身而过。
八爪鱼问,怎么样,搞定了吗?
傻七说,那逼人做什么也那么晚回来,他这是能加班的身板吗,我看他再加班下去就咽气了,你可得体恤一下员工,你不要让他那么晚还——
“黑石在哪。”八爪鱼让他别瞎逼逼,切入重点。
“不知道,但不和老蛇在一起,好像是真的闹翻了。”傻七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