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兄弟,有礼了。”
“你们认识啊?不是袁少安的朋友吗?”
想不到刘望喜也认识这个陈公子,秋月秋芳就更好奇了。灵动的眼眸,疑惑的眼神,询问着究竟。刘望喜见秋芳问话,自然殷勤解答,
“这陈公子啊,我和少安上回去镇上遇见的,就是没给秋月姑娘捎东西回来那天,你们记得没?那天少安的银子都借给陈公子付诊金药费了……回来秋月姑娘冲少安发了好一通脾气咧!”
刘望喜的言语艺术比不上在场几人,心里有啥,口头上就说啥,一段话不仅暴了陈世杰的遭遇,也同样道出些耿秋月与袁少安的微妙关系。
旁的不说,单是那日场景重提,耿秋月的脸上已不自觉烧了烧。非是因为那日自己闹出的笑话,而是因为想起了袁少安那些令人想入非非的胡话……
“哟,原来那r,i你们说银子花光了是真的,帮了陈公子的忙啊,这么热心肠,我和我姐都错怪你俩咯。”
同样是秋芳代言,此话咋听着都有一股y-in阳怪气的味道,只是这味道,刘望喜品不出来,陈世杰品不出来,袁少安品出些些来,耿秋月更不必说。
然这一句后,开口接茬的却是那陈公子,
“是啊,安弟真的古道热肠,多亏了他雪中送炭,世杰今日才可在此轻松谈笑……”
陈世杰眸光幽转,望向咧嘴笑得灿烂而不好意思的袁少安,眼中浓浓的真诚笑意藏也藏不住。
见得此状,耿秋月心间一“咯噔”,轻不可查地微微蹙了眉,未再开口。
时辰已到,在老村长发言结束后,在凤凰镇里正的主持下,耿老大接过县太爷特拟的任命文书,在众乡亲的见证下,发言完毕,点香祭祀。
整个流程相当顺利,围观村民们眼瞅着那供桌上的一干菜肴蔬果,那又大又香的烧猪,个个眼角眉梢吊着笑,期待着稍后去耿家就能将这些菜领回家去。当然,他们为此需要付出的,是几个铜板的利是。
香炉续上香,耿村长念过祷词,给宗祠磕过头起身之际,突如其来的一道雷鸣声,瞬间将祠堂内外的嘈杂热闹声盖了下去,毫无防备的众人好些都被雷声吓着,等回过神朝外头一看,天色竟是已然大变,乌云密布,紧接着刮起了风,再众人议论声更高了一层后,风势加大,大雨噼里啪啦砸下来……
不可避免的,堂外众人s_ao乱了起来,你挤我我挤你,欲要进得堂来避避风雨。堂中人则卖力往内靠,好空出地方给其他人。如此,原本气氛好好的祠堂,一时间闹得吵吵嚷嚷,乌烟瘴气。
有好事多嘴之人终于管不住心思管不住嘴,黑着脸惊呼:“这会儿子变天,啥预兆啊太不吉利了!”
“就是,怕不是老天爷有啥警告吧……”
如此一说,周围人的脸色就变了,议论声不绝,人心浮动焦躁不安。耿老大见状,自是不能泰然,可又不好多说些啥,只拧了眉,控制场面,
“大伙儿先别慌,老天爷几时要下雨谁能料得到,巧合而已,都先躲进来,里头的人再往里挪一挪……”
话虽如此,可在场众人毕竟乡里乡村的庄稼人家,别的不多信,就信邪,耿村长这新官才上任就变天,实实在在给了他们足足的料,岂是他一句“巧合”能够令众乡亲释怀的。
这时候,又蹦出几个更为多嘴的,暴出的话更是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这早不打雷晚不打雷的,偏在这时候,不能强说是巧合吧!怕真是日子挑得不好,还是老天爷不同意耿老大当咱们村长吧?”
“要这么说还真是,耿家这阵子不是老出不吉利的事儿么?”
“对呀对呀,就是凶兆!”
“……”
村民们人心惶惶,也顾不得是在何处,在何等场合,在何人跟前,叽叽喳喳喧闹不堪。眼看场面不受控制,耿老大头疼,老村长头疼,就连那来完成任务的里正也觉得头疼,心底直呼今日不宜办事,这班乡野村民有够烦人无知。
耿秋月等耿家自家人同样内心焦急,却无计可施。只得门儿清机灵的,邪鬼不信的那几个才算面色淡定。
袁少安虽不算爱出风头,可她爱管闲事,正如那陈公子所言,古道热肠。见不得耿老大满脸为难,见不得村民们愚昧彷徨,略微思虑后,即站了出来。
“诶诶诶!都别吵了各位,听我说一句!刮风打雷落雨屁大点事儿,至于么你们?干嘛整得跟天要塌似的?谁说的这天色变化是凶兆来着?我咋瞅着是吉兆呢?这不人耿村长才给祖宗神明磕了头祈了福,求的风调雨顺么?才求完,风来了雨也来了,多灵验!明明就是好事,给你们一个个整得……是不是?刚谁说的老天爷不同意耿大叔接任的?出来,你当村长呗!赶紧回家杀猪杀j-i鸭去,省得人耿大叔费力不讨好……”
袁少安虽然振振有词,毕竟年纪尚轻,一番辩解也实在牵强,在场有些老顽固可不爱听她吓唬,仍是不依不饶,
“袁小哥你可别在这胡说,那是你未来老丈人你当然护着他了。你瞧瞧外头,雨越下越大,天也越来越黑,哪来的吉兆?咱们村那么多人家,可不敢冒这个险!我看今儿的事,先不作数……”
“咳——”
袁小哥脸色僵住,半天才反应过来前一句的意思,抬了抬眉尖,抽抽眼角,不说话了。再看一旁默不作声的耿秋月,因了那句话,脸色霎时间变了样儿,不去看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