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松眼皮一跳,立即道:“各位掌门领首都会去,庄主不去怕是不妥。”
“有什么不妥的?”陆沉璧反问了一句,又烦躁了起来道:“你们都觉得不妥,就没有问我觉得妥不妥?”
谢松觉得陆沉璧的脾气简直就是说来就来,不知道小时候是在怎样的蜜罐子里泡大的。幸亏是有秦霜这样的人在身边能忍着照顾。若是在天剑门有这样的后辈,早就被拎着衣服丢到后山去关禁闭打虫子了。
可剑霞山庄不是天剑门,陆沉璧也不是谢松的师弟妹。所以就算他再喜怒无常,也总有人哄着说话。
“还是要去的,只是我们早去了早点回来就是了。”秦霜给陆沉璧脱了外面的衫子,又看了眼外面天色,说晚上得要换件厚些的穿。
陆沉璧应了一声,道:“待会你将这院子里原来伺候的人都打发了,只留自己人。方才那些听墙脚的,应该是姓封的吩咐的。陶庭没有这么蠢,他不会挑着祖母还在世的时候做这么些。”
秦霜应道:“我待会就去全打发了,只是这院子住的深,待会出去坐轮椅怕是风大。”
“弄顶软轿过来吧。”陆沉璧说着揉了揉眼睛:“这天倒是越来越冷。”
谢松一直垂头安静听着,挺陆沉璧说冷,便从一边柜子里拿了床厚毯子出来递给秦霜。似是想到了什么,他又说:“天剑门有一套拳法,虽然算不得什么j-i,ng深的武功,但也是一直传下来的。每天打上一套冬日里身上也暖和,若是庄主不嫌弃的话,谢某愿意……”
话还未说完,陆沉璧就睁开眼睛看着他。
被他这样一看,谢松倒是又止了话头。
剑霞山庄又哪里差炼体的功法,不过是这位少爷自己不想练而已。况且就算是他不练,冬天的热水炭火也是不会少的。哪里轮得到自己来替他c,ao心。
“怎么不说了?你愿意什么?”陆沉璧撑着头看他,脸上带着笑意。
反正说出来不过是被他笑上两句,自己这段时间被他讥嘲也习惯了,便索x_i,ng只说自己可以带着陆沉璧打拳。
原以为他会嘲笑自己明明都自身难保了,还在这里担心别人,又或是说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但陆沉璧却什么都没说,只是脸上没了笑,也不接话。
“谢大侠说的是,少爷也应该平日里多动动。”秦霜笑着出声,又接着说了两句天冷加衣的话,将这一茬盖了过去。
等着陆沉璧歇下了,谢松便出去在门口守着。他现在是陆沉璧的贴身护卫,自然不能离得太远。
长啸被他用细绳缠着包了起来,上面又裹了一层布收在了房间的床褥下面。现在他随身带着的是陆沉璧给他从库里翻出的一把长剑。
按照陆沉璧的说法是放在库里的也沾灰,不如扔给他用,只是坏了也是要赔的。
谢松摸了摸剑身,这柄剑是好剑,但是却用不顺手。
他抱着剑坐在廊上,脑袋里想着刚刚见过的陶飞光。
逍遥门掌门陶庭的儿子,也是这一辈逍遥门弟子的大师兄,前几年自己还见过他。那时候陶飞光的娘还在,这位逍遥门大师兄的x_i,ng子也不似现在沉稳,倒是跳脱得厉害,哪里好玩就往哪里去,连带着下面的师兄弟一起胡闹。
有一次稍稍闹过了头被他父亲斥责几句,恰好被谢松撞见了。虽然陶庭嘴里数落着他,但是脸上还是带着笑,显然是没有真的生气。
陶庭数落完儿子,便同旁边的人说犬子顽劣,让各位见笑。
谢松从小无父无母,虽然有师父照拂,但真正这样的父子亲情从未体会过。他看着陶飞光,心里是及其羡慕的。
但是没一年陶飞光的娘就去了,过了一阵子便听见陶庭娶了新夫人。
谢松摆了摆剑柄上挂着的穗子,心里可怜了陶飞光一阵。但又思及自己现在的情况,被人追杀,寄人篱下。陶飞光好歹亲爹还在,怎么都是比自己要强的。
骂了自己一句多管闲事,谢松索x_i,ng站起走到院里的墙角边,又开始倒立起来。
入了秋,天便暗得早了。院里的灯笼都亮了,谢松看着时辰也歇了一会。等着他从侧房里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秦霜拿着蜡烛准备敲门。
敲了两声也没人应,秦霜便直接推门进去了,叫着谢松也过来帮忙。
后面的几个小丫头捧着热水还有衣服跟着进来,谢松发现她们走路都没有声音,显然是有功夫在身上的。
秦霜先将房间里的蜡烛点上了,温黄的光照亮了房间。榻上的陆沉璧动了动,翻了个身用手将眼睛遮住,嘴里哼哼两声,不知在说什么。
“庄主,要起了。”秦霜走过去轻声道。
谢松原以为陆沉璧同在庄子里一样,还要哄着多说几句才肯起。都已经准备好到时候自己路上轮椅推快一点,却见陆沉璧应了一声,就自己撑着床坐了起来。
“今日我们早早去了,坐一会就回来睡。”秦霜轻声说着,叫着端水的丫头过来伺候着陆沉璧洗漱。
陆沉璧还迷迷糊糊得应了一声。等擦了脸这才脑袋清醒了些。他看了谢松一眼,问:“你会不会喝酒的?”
“会。”谢松点头。
陆沉璧又问:“酒量如何?”
谢松想了一会,摸了摸头说:“还不曾喝醉过。”
“那就是还行。”陆沉璧说着点了点头,伸手让秦霜给自己穿衣。
等衣服穿好,谢松便准备去推轮椅,秦霜叫住他说待会坐轿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