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笑容一瞬间很明亮,比这渐上枝头的日光还要温暖,仿佛能够融积雪、暖春水,可眼泪却也如被融化的雪水一样毫无防备地朝眼眶外扑簌簌地落。
泪水打s-hi了她珠玉般光洁的脸颊,打s-hi了她海藻般的长发,她却全然没有发现,自顾望着恬恬笑,似乎这一眼已经迟到了很久很久,而她像沙漠中渴了太久的旅人终于望见一潭清泉,眼中载着比生命还要沉重的渴望,巴不得就这样一直望下去,再也不要错眼。
直到一滴水打落在恬恬的脸蛋上,透明的水花盛放了一刹那,很快就只在恬恬脸上留下一道泪痕,枝枝才愣了一下,她错愕地抬起手摸到满脸泪水。
“诶咦,怎么……怎么回事?”
恬恬伸长胳膊,却够不到枝枝的脸,枝枝赶忙蹲下 身,让恬恬可以顺利擦去自己的泪水。
“阿姨,你不要哭。”
恬恬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她明明是第一次见这个美人阿姨,心中却一点害怕的情绪都没有,相反,只想亲近对方,看到她哭,就觉得天空都让沉甸甸的乌云盖住了,想抱抱她,让她开心起来。
枝枝胡乱抹了把脸,又笑弯了眼睛:“妈妈不哭,好奇怪,妈妈就是突然觉得好像很久很久没见你了,明明昨天才见过对不对?是妈妈糊涂了。”
舒镜与帝江、许燃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
恬恬却已经直白地说出了口:“阿姨我们昨天没有见过面啊。阿姨你的宝宝也丢了吗?让哥哥们给你找。”
她回过头,充满希冀与信任地看着三个哥哥。
“阿姨你不要怕,哥哥们人很好的,他们说带我去找我真正的妈妈,他们也会帮你找到你的孩子的。对不对,哥哥?”
许燃赶紧挤出一丝笑容,响亮地应道:“呃对!对,恬恬放心。”
枝枝的笑容已经不见了,她一把将恬恬抓住:“小乖乖你在说什么啊,我就是你的妈妈啊,你怎么了?是不是妈妈晚上跑出来你生气了?”
她眼前突然闪过一些零碎的片段,空荡荡的洞x,ue门口,零散一地的玩具,和杂乱的草堆。
“啊——”
枝枝失控地尖叫了起来。兔子突然爆发的尖锐嗓音穿透茂密的草叶枝桠,在昆仑的天空炸开一个信号。
“吼——”
昆仑深处突然传来野兽振聋发聩的咆哮声,激荡着森林中的空气,如潮水一般扑到了他们的面前。
情况在一瞬间出人意料地失控了。
许燃几乎是下意识地一纸黄竖在胸前,稳了稳被这突如其来的狂啸和风潮摇动的心神,胆战心惊地问:“那是什么?”
舒镜默不作声地往后退了好几步,顺带着还把天望也拉着退到一个远离枝枝的地方。
天望不解地抬起头。
于是他竖起一个食指:“嘘,让帝江上。”
帝江无语地回头看他一眼:“喂,我听见了。”
“什、什么?你们在说什么?”许燃左看看,右看看,不知他们在打什么哑谜。
不过很快他就明白了,因为一道白色的闪电从林深处疾驰而出,在他刚刚察觉到树枝的晃动时,那道白色疾影就已经停在了他们面前,露出了他的真面目。
一只大概有两头老虎大的雪豹半个身子横在枝枝身前,伏低前半身,朝他们露出一口刀锋一般的白牙,这口牙的视觉效果可不是刚才天望吓唬枝枝时能比的,无形的血腥气几乎是扑面而来。面部肌r_ou_的牵动令雪豹额头的斑纹皱成一个狰狞的图案。
许燃呼吸一窒,认出了来人。
帝江低声:“孟极。”
孟极从鼻腔喷出一口热气,似乎也有些惊讶:“帝江?你在这做什么?”
情绪激动的枝枝看到孟极突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像个孩子一样跪倒在孟极腿边,抱着他大哭。
边哭边将眼泪鼻涕都蹭在孟极胸前威风凛凛的白毛上。
“呜呜呜老公!我做了个噩梦,梦见闺女丢了!”
“……”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孟极不得不将唬人的利齿收回,抬起厚实的r_ou_掌笨拙地搭在枝枝肩上拍了拍:“好了好了,别哭了,我已经让后卿去人界找了,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舒镜和帝江眉头齐齐一挑。
枝枝哭声瞬间收住,直起身子,哭到打嗝地说:“什么呀?什么后卿?什么人界?”
孟极显然很已经对枝枝的健忘非常习惯了,从善如流道:“没什么没什么,不是找孩子吗,我把闺女1岁生日时的那张照片给我一个朋友,让他拿着去帮咱找呢。”
枝枝担忧地捧着孟极的豹脸:“老公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傻了?找什么孩子?咱们的小乖乖不是在这呢吗?”
她说着拉过一旁的小恬恬:“乖乖快叫爸爸,瞧你爸守树守得都老糊涂了!”
孟极这时候才看见原来身边还站了个小女孩,这一看,他的眼睛也直了,忍不住爆了个粗口:“卧槽这不是我闺女吗?!”
帝江微微一笑:“现在你知道我在这做什么了。”
“是你们将我的孩子送回来的?”
帝江一耸肩,意思“这不是明摆的事吗”。
恬恬刚才都吓傻了,这会儿看帝江的样子,也渐渐明白过来,小心翼翼地看着孟极:“你真的是我爸爸吗?”
孟极老泪纵横:“闺女啊,我是你爹啊,可找到你了!你再不回来,你妈都要疯了!”
可恬恬还是满脸纠结地看着他:“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