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鸠的残虹剑,以五色斑斓著称,愈斑斓愈毒辣;此时,却不敌步虚凌的白衣黑扇,黑白分明。偌大的比武场仿若一方画布,原本弥漫的毒糜色彩,被冷厉的黑白原色围绕包裹,大力抹除。
比武台正后方的观礼台上,赤焰大会的东道主、正襟危坐的朱久焰,将他的失望和怒意隐藏在遮面的衣帽里。步虚凌的弱点他早已打探知晓,然而,他屡试不爽的摄魂术,竟然打不破步虚凌与九头蛇之间的联系,反而助长了步虚凌的斗志!联结他们的是什么超乎现实的力量?难道真有神迹?不可一世如朱久焰并不肯相信。如果这世间存在神祠,那就是他,就是掌握了天下至高武力的自己。
打不破,就毁掉!
朱久焰胸腹起伏,一股气机隔空生成,牢牢地罩住比武台边的宁子歌。
宁子歌的心窍被体内那粒药丸所牵制,与朱久焰的气机相呼应,骤然一窒,心窍闭塞,宁子歌一头栽倒。
“子歌?!”步虚凌再一次感应到了神识被抽离的空洞和无措,和那日璋牙台上宁子歌堕崖时的感觉一模一样。
原本被黑白两色占领的比武台突然逆转,一抹浓艳的血花飞ji-an开来,斑斓的色彩又再喷涌、扩大。
步虚凌掠出战圈站定,白衣沾血,惊疑不定地望向宁子歌。
宁子歌被跳下观礼台的明、陆二人扶在怀里,双目紧闭,生死未卜。
“磊哥,为了子歌,你要坚强!”“陆渐行”上前一步,对着比武台上的步虚凌沉声道:“好好守护子歌,不要让他成为敌人的标靶!”
对,我们是彼此的依靠,而不是彼此的软肋。
“陆渐行”的话振聋发聩,步虚凌但觉神庭一派空明,有什么力量醍醐灌顶,鼓历无边。
乘胜挺剑的卫鸠眼前一花,前一秒还神情愣怔的目标突然原地消失;一股凉风当头掠过,发髻一松,散发落了满脸。与死神擦肩而过的惊惧,令卫鸠呆在原地。
“虎瞳?!”台上台下一片惊呼。
是的,即使那个少年的身法快到几乎r_ou_眼不可捕捉,那抹琥珀色的亮光依旧慑住了所有人的心神。
“磊哥在白天也能催动‘虎瞳’?!”“陆渐行”喃喃自语:“大成,大成了……”
“并无胜算。”明瑜一面给宁子歌渡入真气,助他重启心窍,一面冷冷地补刀:“洗髓丸能让人变成至刚至猛又没有知觉的变异存在。步虚凌轻灵有余,刚猛不足;放不倒卫鸠,终究会落得油尽灯枯的下场。”
比武台上传来诡异的叮当声,竟是步虚凌的铁扇突破防卫击中卫鸠r_ou_身的声响。
“要相信子歌和磊哥,我们的迷之默契组合,哪能轻易狗带。”“陆渐行”目不转睛地望着比武台上,脸上是迷之微笑。
台上,卫鸠看着久攻不破的步虚凌,得意忘形地露出了门牙。步虚凌却毫无挫败之色,缓缓合上扇子,自扇柄处抽出一根尖刺,扇子顿时变成一柄二尺余长的短剑。
卫鸠皱了皱眉,心道,花样还不少,又能怎样,依旧破不了我铜墙铁壁之身。闪念间,步虚凌的身形鬼魅般靠近,怪异地袭向他的下盘。卫鸠本能地腾空躲避,但听步虚凌轻喝一声:“血海!”他顿觉大腿内侧一麻,一股热流喷涌而出。
洗髓之身竟然有空门!卫鸠低头看了看裤腿上迅速扩大的血红色,惊异得合不拢嘴。然而还没完。步虚凌挥舞着那柄铁扇化形的细长短剑,再度袭来,这次,他说的是:
“魄户!”
毫无还手的余力,卫鸠双胁又被轻轻点中。这次不光是血,一同外泄的还有气息——
“气灌真田则至刚至猛,气息衰败则生不如死”。
“呛啷”一声,残虹剑颓然坠落,卫鸠踉跄倒地。
“ 什么情况?步虚凌是怎么做到的?!”比武台下,明瑜讶异地问。
“连你也不知道洗髓丸的秘密吧?”“陆渐行”笑着说:“当日灵猿洞府里,我塞给你的那粒药丸,你不是依我所言交给宁子歌了吗;我们了不起的发明家,新世界的缔造者——宁子歌先生,当而然之地找出了破解之法啊!那把会变形的扇子,也是宁大师特意改装的呢!”
一阵喘息,宁子歌在明瑜的相助下,冲破心窍的滞塞,慢慢睁开眼睛。在他渐渐清晰的视线里,一个白衣少年由远及近,直到他那温热而真切的吐息贴上他的脸颊,疲惫而焦虑。
“磊哥……”宁子歌低唤。一睁眼就看到他,竟是如此令人心安、满足。
“你,再叫我一句……”步虚凌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颤声说。
宁子歌不太知晓自己被摄魂术左右之时发生了什么,只是乖乖又唤了句:
“磊哥——”
拖长的音节不及收尾,他已经被步虚凌先声夺人地揽住:
“子歌……”
“……我们赢了吗?”宁子歌陷在这个悲喜万状的拥抱里,不忘相询。
“赢了,我们赢了!”步虚凌腾出手悄悄抹了一把泪水:
“是我们,一起赢的。”
第45章 了断
卫鸠被拖了下去,连血迹也被迅速洗清;比武台上空空荡荡,仿若一个巨大的悬念,压得人喘不过气。
“赤兔坛胜出——”比武台执事拖长了声音:“依例,依例……”
“旧例已改。”一个平缓的声音传来,神奇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