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当我从通知单上收到我人生中第十六只警告时,他就这幺出现了。
那翻动卷子的手被夕阳照得眩红,前端的指甲缝很乾净,形状也修剪得整洁圆润,被他掀起的数张白纸唰唰作响,激起她内心的波澜。
手的主人自方才入席就让她明白,平时所处的教室也能够这幺安静,彷彿头髮落地也能听见声响。
他俩孤男寡女处在这种无人的教室,居然连一点眼神接触都没有,他仅是不发一语地浏览她摊平在桌面的通知单。
「喂,班长,看够没。」女孩捲起髮尾装似漫不经心地发话,背地里丝毫无鬆懈,以眼角余光审视着坐在面前的男生,「再怎幺看它还是红的,不会改变。」
他没有回应,连皱一下眉都没有,继续手中的动作,不动声色的扫过一张接着一张。
很好,淑女都亲自开口了,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真没风度。她啧了一声,没有刻意去掩盖,亦或是放低音量,就是故意让他听见的。
反正他也不会有什幺反应,懒得再搭理这种无法理解的人。得到结论的她便把双腿交叠一劲地缩在位置上,清澈的目光眺望窗外被夕阳染红一遍的景色。
这是她难得在学校待到那幺晚,连短针都要抵达六这个数字了。
也不知道时间过去多少,久到她眼睛都快阖上了,一直都没发声的他总算打破宁静。
「同学。」
「喔?有何贵干,班长。」
「妳的名字。」他的视线依然锁定在墨水文字上,这种漠然置之的冷淡态度总算让她开始生火,脾气和声音也大了上来。
「亲爱的班长大大,容我提醒你,我们同班快两年了。」这人到底懂不懂礼貌怎幺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