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看着,有个兵跑过来,耳语了几句。
陆银山听后,脸色大变,两个人出了院子,不一会儿,是车子发动的声音。
陆银山出去了。
付春深没在意,陆银山是当兵的,恐怕是有什么军事了。
他端了药,稳稳的托着,回了屋子。
大爷依旧睡着,手里握着一个观音坠子。
他一口一口喂给他,一次一点儿,细细的。
那个坠子,付春深见过一次。卢凉那次吻大爷的时候,从脖子里露出的,就是这样的坠子。
看来,大爷也并非无情。
他对卢凉,太多不能割舍反而成了羁绊,两个人就这样,放不下也理不乱的。
一周,两周……陆银山都没了动静,往日无论什么事儿,也不会这么久,就算出了事儿,总有人来报啊!老太太虽然表面上还生着气,心里早就开锅了,她不时的在门口张望,想看看儿子回来了没有。
三周头上,天没亮,就有人来拍大门,当当的敲着。
亲兵灰头土脸的回来。
二爷进山剿匪,匪是剿了,只不过,人失踪了。
第21章 呢喃
军部的人都派了,就是不知道陆银山哪去了。
陆家乱了套。
老太太一则急,二则整日忧心,没扛住,直接病倒了。
付春深忙的两头转,他一边照顾着大爷,一边去老太太那里伺候,人都瘦了一圈。
“双儿啊,你歇歇吧。”老太太靠着枕头,烟袋也扔在一边了,老人上了岁数,受不了太多折腾了。
付春深嘴上应着,手上拿着小碗,拌了汤,吹凉了给老太太吃。
老太太吃了几口,突然吧嗒吧嗒的就开始掉眼泪了。
本来还想抹下去,谁知道越抹越多,最后竟像个小孩子似的,窝着哭了。
“娘,别哭。二爷会回来的。”付春深拍着老太太的背,安慰着。
他哑着嗓子,心里不好受。
若他是个没良心的,大可以这个时候走。可如今……
陆银山,是陆家的主心骨。他若出了事,这一家,怕是要散了。
付春深悄悄的留了纸条,放在大爷的床边。
他趁着夜色,拎着包袱,出了门。
撤了裙袄,套了件褂子,稍微有点长。他卷了袖子,带着毡帽,把钗环首饰都卸了,脸上的粉儿都擦掉。
这是付春深本来的面目,英气俊秀,带了点腼腆。
他擦掉脸上那些粉时,竟觉得恍若隔世。
多久,他没穿着男人的衣服,光明正大的走在外面了
陆银山出事儿的那座山叫翠灵山,他和妹妹常去采药材,拿到下面镇子去卖钱,所以付春深很熟悉山上的地形和方位。
他走了两日,才到山脚。
匆匆的喝了点泉水,咽了口饼子,付春深抹了脑门的汗,把大褂的扣子解开了几颗。
沿途有些人家,他一家一户的敲门,拿着陆银山的照片,细细的打听。
“大娘,您见过这个人没有?”他比划着,大约比他高一个头,穿着军装的,是个军爷。
“没有没有。”大娘连连摇头,她警惕的看着付春深,嗫嚅了一会儿,才说:“嗯……不过最近这里总有怪事。”
“什么怪事?”付春深收了照片,问她。
“前两天,翠灵河边漂了件染血的衣服,后来半夜还有人听见有人喊,很吓人。”大娘说着,看他年轻,又凑近了低声说道:“他们都说,是当兵的杀人了,正执行死刑呢。你可别过去了。”
付春深点了点头,翠灵河……
官兵早就走了,那个匪首听说被押着回了军部,收在重刑犯里。
他一路寻着,拐了好久,才到翠灵河。
平旷的河滩,狗尾巴草长的哪里都是,毛茸茸的,随着风摇摆。
“陆银山!”
“陆银山!”他边走边喊,一双眼睛,看的仔细。
“二爷!”上了河滩,再往前走,河道变宽了,大片大片的水汹涌的,往下游流淌,正下过几场雨,水量大了起来,一些枯树枝子也飘在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