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几年前,卢凉打仗,得的奖励,回家就献宝似的,说什么也要送他。
大爷本想今儿就还给他,可是,开不了口。
他从没直接,面对过卢凉。
他们争吵,闹翻了,卢凉永远都不会当着大爷的面表露任何情绪。
永远都是大爷,拿东西扔他,砸他,骂他……
“哎……”低低的叹了口气,陆金山手指摩挲着酒壶儿,那上面卢凉用刀歪歪扭扭的刻着三个字。
陆金山。
被他摸的,已经快看不清了。
“大哥叹什么气?”猛的,有个清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大爷回头,是卢凉,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的背后。
“怎么,不是要走了?”他没答,反问他。
卢凉,很多年,没叫过他大哥了。
他最后一次叫他,是什么时候?三年前,或者五年?陆金山记不得了。
他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叫他大爷,和别人一样。
“嗯,快了。再一个时辰。”卢凉坐在他身边的台阶上,手里摆弄着个东西。
陆金山看过去,不过天太黑,他看不清。是个不大的东西,带着个绳子。
两个人就呆呆的坐着,陆金山看着眼前的荷花池,他还没瘫的时候,最愿意来这里溜达,那时,陆银山最讨厌,总脱了上衣,一个猛子扎在水里,好好的荷花,让他扑腾的乱七八糟,上来时,手里拎着一大把藕,蹲在地上扒着吃。
卢凉永远等在岸上,站在他身旁。
只可惜,那时候的卢凉,是个什么样子,他从未认真看过。
很凉的风,打过来,有几只蟋蟀,从草窠里蹦出来,青蛙呱呱的叫着,吵嚷着静谧的夜色。
今天是个y-in天,没有月亮。
身边淅淅索索了一阵,一件带着体温的夹袄,盖在陆金山的身上。
“不……”大爷想拒绝,卢凉很强硬的,盖住他。
还带着卢凉的体温,和他身上淡淡的烟味儿。
卢凉会抽,只不过不好,很少抽。
他系上衣服扣子,站起来。
走到大爷面前。
“大哥,你很久没喝过酒了吧。”他说的轻,没头没脑的。
“嗯?唔!”大爷没反应过来,卢凉径直拿了他怀里的酒壶儿,灌了一口,嘴对嘴的渡了过去。
“卢凉!卢……嗯!”大爷不肯,紧闭着嘴,卢凉喂给他的酒水多半都撒在了衣襟上。
“张嘴!”卢凉很强硬的,他欺上身,挤在大爷腿间,宽大的掌心,卡着陆金山的脖子,逼着他,接受自己的吻。
“放……放手!卢凉!你……唔!”大爷被迫张开嘴,承受着卢凉的热情。他咬着他的舌头,啧啧的亲吻声,浓烈,狠绝。
啪!大爷一巴掌甩过去。
卢凉被他扇到一边,可他不在乎,又像豹子似的扑过来。
说什么都不肯放过大爷。
“陆金山。”他叫着他的名字,温柔的,小心的。
两个人像是濒临死亡的困兽,大爷挣扎,卢凉就压迫着,他紧扣着他苍白干枯的十指,吻着他,啄着那满是酒味儿的双唇,辗转的,撬着他的贝齿,探进他的嘴里。
“我不会放开你的,永远不会!”卢凉一把抱起大爷,他的小酒壶,跌在地上,盖子摔坏了,里面的酒,汩汩的淌着,流进满是残荷的池水里。
旁边有个石桌,卢凉压着大爷,紧紧搂着他,双手穿过他的腰,居高临下的看着。
陆金山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见卢凉的那双眼,热情,贪婪,让他想躲开。
“大哥,你亲亲我,好不好。”卢凉蹭着他,并没有放手,他低着头,扯开大爷的衣襟,只一点,也足够陆金山抗拒的了。
“那天,你就这么,吻的她?”卢凉亲着他冰凉的唇,自顾自的说着。他咬开大爷的衣服,手撩起他的袍子,在他的腿上摸索,又猛的,咬在陆金山的耳垂上。
“唔!”陆金山闷哼了一声,很疼,卢凉咬的很用力。
“大哥永远……永远都是这样!”卢凉伏在陆金山颈间。他闷声说着,嗓音干哑,颤抖着。
“你的眼里,永远都没有我!”
永远!永远!
卢凉爬起来,抱着陆金山,一步一步的走回他的院子。
夜,那么黑,卢凉看不见,陆金山的眼眶,都是红的,他差一点,就要心软了。
人们还在吃席,所以院子空落落的。
卢凉把大爷放在床上,燃了地龙,却没有点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