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墨戟已经习惯了纪明武有什么情绪都会雕刻,开心也罢、不开心也罢,只要看到他拿了块木头在雕东西,就知道他家武哥情绪又有波动了。
严墨戟凑过去, 有些好奇地看了看纪明武雕刻的一只栩栩如生的骏鹰:“武哥这是雕刻的雪鹰?”
纪明武有些不自在地拂了拂身上的木屑:“嗯。”
“刻得很有神韵啊!”严墨戟端详了一下那个木雕,夸奖了一句, “武哥最近碰到什么开心事儿了?”
纪明武:“……没有。”
“那就是有不开心的事?”
“……没有。”
“真的?”
“真的。”
“那我继续去找秦负寒了?”
“……”
严墨戟逗了纪明武一会儿, 最后看着纪明武那看似平静的脸庞、实际上手里的木料都开始出现裂缝的模样,忍不住“噗嗤”笑了起来。
看严墨戟笑得这么开心,纪明武心情也跟着平缓了下来,有些无奈地看着他,松开手把快被自己捏碎的木头放在桌子上:“你就戏弄我吧。”
严墨戟斜靠在已经铺上棉绒软垫的榻上,笑得有些得意又有些委屈:“武哥, 还不是因为你不肯……”
纪明武知道严墨戟的暗示——应该说已经是明示了。只是他心里还有些顾虑,不想说出来让严墨戟担心,只能沉默着接下这口锅。
严墨戟早就习惯了每次提到圆房之事,纪明武就用“冠礼之后再说”或者沉默以待来应对,心里还是微微有些不高兴,仰头躺倒在榻上,不跟纪明武说话。
纪明武有些歉疚地走过来,坐到严墨戟身边,伸出两根手指帮严墨戟轻轻揉着太阳x,ue。
严墨戟睁开眼,刚好可以看到纪明武的眼眸中倾泻而下的温柔与爱意,心里的郁气慢慢地也消散了。
——算了,毕竟是自己选的……就算武哥那个啥有问题,也只能哭着接受了。
纪明武没有错过严墨戟眼中闪过的同情。
已经对自己这个脑内活动非常丰富的媳妇有了很深了解的纪明武,很快就揣度出严墨戟的想法,不禁有些好笑又有些好气。
其实何止严墨戟自己想要呢?
纪明武思忖良久,还是寻到了冯问兰,主动开口让她帮自己把脉。
冯问兰还以为纪明武是来找她关于江湖流言兴师问罪的,听说是把脉,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兴奋了起来。
冯问兰早就很想为这位“宗师之下第一人”、又兼具中了锦绣门奇毒的纪绝言把脉一次,只是纪明武之前都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她,她也不敢强求。
这次纪明武主动送上门,冯问兰大喜过望,把手洗了好几遍,才小心翼翼地搭在纪明武的手腕上。
随后,她脸上惊喜的神情便凝固了。
依据冯问兰的想法,当初纪绝言还只是个普通的虚动境时,那锦绣门的奇毒就能被他死死地逼在右腿上,没有扩散到全身;那如今纪绝言更上一层楼,已经摸到了龙门,想必那毒素说不定已经能被纪绝言自己慢慢逼出来了。
再不济,等纪绝言突破宗师,就完全可以解决中毒的问题了吧?宗师之境,虽然青桑谷内从未出过,可也能揣度一二,说百毒不侵、刀枪不入也不过分。
如今天下三大宗师,可没听说过会中毒呢!
可从冯问兰现在的诊断看,纪绝言体内的毒,已经隐隐有了蔓延的迹象!
——怎么回事?难道纪绝言最近受过伤、导致没有压制住毒素的扩散?
冯问兰脸色严肃了下来,生怕是自己诊错,又重新把了一次脉,才皱起了眉头,收回素手:“纪大侠,你最近可有受伤?”
纪明武摇了摇头:“并无。”
“那为何毒素会扩散呢……”冯问兰百思不得其解,手指轻轻点着自己的额头,回忆着在宗门看过的医书,“明明以前听师父她们说,你的毒被完美地压制着,虽然无法排出、可也不会影响?”
纪明武对这件事其实早就有所了解,虽然他不懂医术,可是内力压制不住毒素的蔓延,他自己还是清楚的。
不过他想问的不是这个。
“现在这种情况……对阿戟可有影响?”
“谁,东家?”
冯问兰愣了一下,在纪明武沉沉的目光中反应过来,皱紧的眉头稍稍舒展开来,仔细思考了一番,才慎重地回答:“若是从前,当是无妨;如今你体内的毒素开始蔓延,我却不敢保证,若是同房会不会对东家有所影响。”
不敢保证的意思,便是有风险了。
纪明武心里一沉。
这锦绣门的奇毒有多烈,被它纠缠了两年的纪明武自然十分清楚。严墨戟不过是一个没有任何武功的普通人,倘若沾染了一丝这种剧毒,恐怕便是大罗圣手也救不回来。
“青桑谷可有抑制的法子?”
冯问兰身子一僵,苦笑了起来:“这种毒是锦绣门那位宗师之境的门主亲手研制,我们青桑谷始终摸不透它的原理……我倒是可以尝试配些药物,只是作用可能不大。”
这套说辞,纪明武当初在青桑谷便听过一遍,闻言也没有失望,只点了点头。
冯问兰心中不忍,宽慰他道:“就如今的毒素蔓延来看,没有个五六年不会致命,届时说不得你都突破宗师了。”
纪明武没有在意冯问兰的安慰,反倒问起另一个问题:“除了同房,可还有别的会威胁阿戟的?”
冯问兰想了想:“只要莫让东家沾染你的血液,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