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果听过沉默了下,没再说什么。
恰好孙俊安这时候赶了过来,看见卫良y-in下意识就朝他挥了挥拳头。
这是两人归京前在边塞军营时常有的动作,一般他们几个好友之前出现分歧时,就会互相给予一个拳头预警,后面是私下解决还是演武场上分胜负就看各人选择了。
卫良y-in倒是不怕他,只眯了眯眼,留给孙俊安一个毫无怯意的冷笑。
“怎么喝那么多。”从桌上抱起孙幼茗,孙幼茗身上的酒气便熏得孙俊安不行,他狠狠瞪了眼卫良y-in,没好气问,“你就是再不爱与我这弟弟一起玩,也不至于这么灌他……你说我这般把他带回家,娘父问起来我要怎么说?”
“自然是如实说。”卫良y-in耸耸肩。
孙俊安头疼道:“眼下进京还没几日,你竟是学会欺负比你弱小之人了。”
卫良y-in凉说:“对,我单对你弟弟有偏见,就是捏准了故意欺负他的……”
孙俊安拧眉:“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以前幼茗招惹你,你不都是只当做无视,可不是现在这样……这副斤斤计较的妇人模样!”
“我原先以为你跟别的双儿不一样,还动过想要将你娶过门的心思……可眼下,我真是看错了!”
白果听孙俊安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心中大骇:“孙少爷慎言!”
不安地偏头看,不想卫良y-in也彻底冷了脸,气孙俊安口无遮拦说出这么一席话,白果不禁往自家表哥身边靠靠,手也握住卫良y-in的手心。
卫良y-in心里倒没白果那般翻江倒海,甚至还有些想笑:“我以前也没个正儿八经的兄弟,独身一个自然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不想去在乎你那幼弟是怎么看不顺眼我。可眼下我归了京,白果便是我的兄弟,你家弟弟看不顺眼我没关系,可他要是欺负我弟弟,我定是不让的。”
“再就是你说娶我就娶我?便不说我对你是一点儿心思都没有,就是我爹那关你便过不了。”卫良y-in碍着周围人多,不愿将事闹大了,“你宝贝你弟弟,就抱着你弟弟去过日子,别牵扯上我,我嫌恶心着呢。”
“……”
孙俊安沉默了一瞬,神色复杂地将目光在白果身上落了片刻,又立马转回到卫良y-in身上,双唇动了动,心知自己冲动说错了话。
可眼下说再多也无法挽回,索性他也没脸在再宴席上呆下去,便终究没说出一句道歉的话来。
“快带人走吧,不然吐你一身,更恶心。”卫良y-in说不是没感觉,可心底到底还是浮现出一丝撕扯般的失落感,不过他很快调整好心情,对孙俊安翻了个白眼说,“回去就如实告诉你娘父,咱们小辈的事,牵扯不到长辈之间,且放宽心就是。”
孙俊安叹口气:“……好。”
等终于把孙幼茗这个闹事j-i,ng给弄走了,分桌上的气氛不过片刻便又热闹起来。方才与孙俊安的争执仿佛从未被卫良y-in记挂在心上,但白果心细,孙家兄弟一离开他便叫人去煮了醒酒茶来。
“煮一碗……不,还是两碗吧。”白果低声同丫鬟吩咐着,偷偷歪了脑袋往主桌看去,只能瞧见静王挺立宽阔的脊背,“一碗待会儿看着表哥喝下,另一碗你只送去静王殿下那里,不必多说其它。”
小丫鬟点了点头,记下了。
先前被泼s-hi衣袖的双儿一直没能回到席间,白果心里惦记着那人,见卫良y-in又在桌上找人玩得开心,便趁他不注意,叫了嬷嬷跟他一起去后院偏房里瞧是怎么回事。
说来这个叫宋涟的双儿也是倒霉,只是偶然与赵清伶坐在一处,两人说了些客套话,就被孙幼茗故意碰掉自己的茶水杯弄s-hi了袖子。他家父亲的官职不比孙幼茗家的,虽说今晚是家宴不拘束于各家身份,但宋涟实在不想给家里惹事,便忍了下去。
可这人倒霉了,喝凉水塞牙都倒霉。
他今日这穿来赴宴的衣服是家中新制的,但料子却是去年的陈料,单一见水,趁绿的颜色便染了原本嫩黄的刺绣,一时间衣服越擦越污,到后面袖口处竟是不能看了。
宋涟哪碰见过这种事,还偏偏是在将军府做客,可算是丢近他宋家的面子了。
不知如何是好,他也不好意思去喊外头候着的丫鬟,只自己在屋里越看越伤心,连连掉了几滴眼泪在袖口上,越想越委屈。
“宋公子可是在里面?”一道温软清透的声音穿过窗棂隐隐落在宋涟耳里,叫他不禁停了哭,有些局促地擦了擦眼,快步走到门口从缝里看到一个披遮狐狸毛披风的双儿正浅笑着同屋外人问话。
“在的。”守在屋外的丫鬟行了礼,同白果低声道,“不知屋里公子收拾好没,但奴婢只听里面的公子,好似是哭了一场。”
“哭了?”白果微愣,眉心微蹙,略担心地上前扣了扣门,“宋公子在吗?”
宋涟赶忙把门打开:“在的。”
白果抬眸见宋涟果然双眼泛红,是哭过的模样,眼睛下意识就落在宋涟背起的手来。
他关上门,慢声问:“宋公子可是遇上什么难事了?”
宋涟不好意思地眨眨眼,但又见白果眉眼清澈,神情认真又真挚,便不由苦笑着将手从后伸出来,给白果看了那处难看的袖污,已经蔓延到了小臂,大块的颜色混杂,令人难以直视。
“若是宋公子不嫌弃,不如便把这身舍了,拿我件衣服先临时穿着?”白果想了想,浅笑着露出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