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白恪无力地低声道谢。
白果却在他身边摇摇头:“不必,你先别说话,养养j-i,ng神,好等太医来为你包扎。”
白果身为静王妃,在灵堂中分量也是有的,他一开口,声音虽高,却也被灵堂中的众人听了个一清二楚,就是再想找白恪麻烦的白意也只能暗暗消停下来。
何氏眯眼看着,心中不知是何打算,但也没再为难白恪。
昌平伯下葬的时辰是宫人提前算好的吉时,太医刚来替白恪做了包扎,便也到了时辰。白星移身为世子,自是要给昌平伯扶棺,何氏为妻者,也要一同跟着哭灵,而出嫁的子嗣则不必。
白恪养了一会儿j-i,ng神,见棺起出发,虽还有些无力,却仍旧坚定地跟了上去。
白果拧拧眉,留在伯府中,着实对他有些担心。
但好在一路上相安无事,待众人归来,白恪随落在队伍最末尾,脸色也瞧着十分难看,但好歹还是坚持了下来。
来祭奠昌平伯的世家友人此时已然离去,只留下伯府众人与白氏族老。
何氏便在此时开始兴师问罪起来。她细数了一番李氏迫害自己嫡子的罪责,又将李氏与白恪私自逃离伯府一事翻出来讲,直接便要定了两人的罪。
谁知就在她质问白恪李氏去向,白恪却一句也不同她说时,旁边一直充作旁观的谢临却开了口。
只见他抬起手边的茶盏,语气不咸不淡:“夫人,官府拿人也要看证据,你只说李氏害你嫡子,那么证据呢?”
何氏早就想到静王或许会帮着白恪这小畜生说话,脸皮扯起,假笑说:“殿下说的证据我自然是有的。”
谢临点头:“既是有证据就好办了,伯府与我静王府好歹算是姻亲,是皇亲国戚,妾室犯错,谋害伯府庶子乃是大案,当将证据提交宗人府,好叫宗人府仔细替你审审。”
何氏却面色一僵:“殿下说的重话,这又何必?李氏不过是区区贱妾,哪里用的找劳烦宗人府的大人?”
谢临淡淡抬眼道:“虽是区区贱妾,可夫人却也没有直接动用私刑的道理。”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不过是伯府的家事。”李氏勉强说。
白果则说:“伯府的家规里万没有随便要人性命的……夫人日此不愿将李氏提交到宗人府,可是心虚了?”
他这话说的直接,何氏眸色一狠,却按捺住面色不变,飞快道:“不是。”
白果说:“那就按流程将李姨娘提交宗人府候审。”
白恪自然肯定李姨娘未曾对何氏嫡幼子下过狠手,神色倒是坦然无比,并配合说:“夫人若是同意,姨娘她自然会配合审查……若姨娘洗清了冤屈,还请夫人换姨娘一个清白名声。”
何氏胸口一闷,几乎气得说不上话来。
白氏族老们闻言,也觉得合适,只不过还是有人捏着李姨娘与白恪二人擅自离府说话,并称应该加以惩罚,不然那就是真的没了规矩。
而白恪却道:“那天若不是我回府及时,姨娘早被夫人身边的嬷嬷给掐死了……夫人认定了姨娘是杀害弟弟的凶手,对姨娘恨之入骨,我与姨娘又怎么敢继续呆在府里?只得匆匆逃出府去,过起那隐姓埋名,四处流窜的日子。”
白氏族老凶着脸却也无话可说。
谢临看白恪一眼,淡淡道:“这事最开始既是夫人做的不对,那如今便双方都不做追究了罢,昌平伯刚去,小世子还未成年,夫人可还得好生看顾……”
何氏心底一紧,赶忙看向白星移。
白星移脸上却是一片茫然,听静王殿下说话提到自己,更是手足无措地想要站起来行礼。
白果见他有些呆愣愣的,忍不住唇角一弯,倒对这刚过继到府上的小世子并无恶感。
而白意见自家母亲落了下风,心有不忿想替何氏说两句话,却被顾子修拉住,一眼瞪视。一旁,白雨薇看戏看得倒是爽快,但她高兴看到何氏被静王与白果双双打击,白意却眯起眼,已经在心底打算等回府之后要怎么整治起这个还学不老实的庶妹来。
事情以李氏自愿入宗人府接受审讯告一段落,当羁押她的官差在京郊一户农家将她带走时,李氏才得知了昌平伯逝世与儿子在伯爷下葬那日所作之事。
这个争宠争了一辈子的女人得知昌平伯离世,表情间的怅惘不似作伪,而又听白恪磕坏了脑袋,神色更是焦急,幸而官差得了静王府的吩咐,只跟李氏说了白恪如今在伯府好好养伤,一切安好,这才放下心被官差带回京都。
宗人府审案的能力素来一流,不到七日便还了李氏青白。
白果在府中听到消息时也不免松了口气,说实话依着他对李姨娘尖酸刻薄,为了争宠什么手段都敢使的脾性了解,还真不确定何氏嫡子的早夭是不是跟她有关系。
好在他对白恪还是有些信任,而白恪也没让他失望。
“李氏今早便被送回了伯府,听府上探子说,何氏气得直将自己最喜欢的一个古董瓷瓶儿给砸烂了。”喜欢在白果面前说这些八卦的贴身侍从道,“就是有点可怜了小世子,今晨请安的时候被波及了一下,听说额角被碎片刮伤了。”
白果皱皱眉,又叹口气,这是伯府自己关上门里的事儿,虽是有些可怜那小世子,可他身为外嫁子嗣,到底不好多c-h-a手伯府中事……
按按眉心,白果吩咐了下人注意着伯府那边的动静,于是又平静不过几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