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段时间我偶尔会觉得,哪天会在新闻上看到你突然宣布结婚的消息,但结婚对象一定不是我。”想起自己以前曾经胡思乱想过的内容,霍言忍不住笑了一下,现在他知道那时的想法有问题,可当时的他却真的是那样想的,“很消极对不对?不过那时候我是真的不认为我们能走多远,毕竟我看起来并不是那么讨人喜欢的样子。”
他对自己待人接物是什么态度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许瑶笙以前说他像小刺猬,霍言觉得自己还不如刺猬可爱,某种程度上可能更像棵带刺的沙漠植物,连水分都少得可怜。
可俞明烨好像不这么认为,于是他想象中的到期分手就这么发展成了登记结婚,进度快得让他自己都适应不过来。
以至于时至今日,即使霍言已经明白自己有多喜欢俞明烨,也仍然弄不明白俞明烨为什么会喜欢他。
怕他着凉,俞明烨扯过被子裹在霍言身上,这才不疾不徐地说:“说来你可能不信,我对你一见钟情。”
见霍言一脸不信,他又笑着强调道:“是真的。”
这件事他好像从没有告诉过霍言,也难怪霍言觉得他在开玩笑。
“那时我想为母亲任职的母校做些什么,所以才让手下的人策划了个不痛不痒的慈善项目,但老实说,这个项目能有些什么成果我也并不在乎——即使学生们拿出的作品一幅也卖不出去,按照约定我还是会为美院捐一笔钱。”
接收到霍言不赞同的目光,俞明烨凑过去亲他一下,补充道:“当然,这只是我当时的想法,那次活动相当成果,几乎所有参加拍卖的作品都被买走了,再加上我捐的那笔钱,足够为美院多建两栋新楼。”
“我觉得你很没有艺术情怀。”霍言道。
俞明烨无辜道:“毕竟我是个商人,你应该对我宽容些。”
霍言还想说些什么,他又道:“而且我也买了画,不是吗?”
霍言一下就想起被挂在俞明烨办公室墙上的那幅他随手涂的风景画了,想想觉得自己也没有高尚到哪里去,继续这个话题还可能会被俞明烨带进沟里,于是不说话了,看着俞明烨等他接着往下说。
“那时我情绪有点不太好,家里叔伯趁着我在忙母亲的丧事,好几个人都在暗地里搞小动作,我处理得心烦,才接受邀请到学校里来走一圈。”俞明烨看着他,意有所指道,“结果我被那群跟艺术不太沾边的学校领导逛了半天,最后在画室里抓到一个偷懒的小朋友。”
“……我才没有偷懒。”霍言不满道。
他都忘了自己当时为什么不去参加慈善活动,大约是想自己一个人呆着,又或者是临时有了灵感,关于原因的记忆已经变得很模糊,只记得在那个黄昏遇见了俞明烨,之后发生的事情就不受他控制了。
“那时我还不知道你是母亲说的那个学生,甚至没看出你是个oa。”俞明烨忍不住笑了一下,“你看起来确实不太像oa,但挺可爱,是我喜欢的类型,所以就记住了。”
再之后他被冗杂的各类应酬活动拖得分不开身,直到天黑才摆脱这些无聊的事情,原本准备回家休息,却突然想起在艺术楼的画室里遇见的那个小朋友,于是心血来潮折返,想看看对方还在不在。
俞明烨还记得在光线有些暗淡的走廊里,霍言站在门边看他时眼睛亮晶晶的样子,要说有多惊艳倒也没有,只是一双眼睛黑白分明,明明是杏核眼,眼尾却微微上挑,平白让脸上多出一点动人的颜色来,出乎意料地吸引人。
他不是没见过美人,比霍言长得好看的oa有很多,其中不乏费尽心思想要爬上他的床的,不过也许是送上门的都不太有意思,俞明烨一直对此兴趣缺缺,回国几年连床伴也没有找过。但那个仿佛还没脱出少年模样的男孩子明明什么也没有做,连名字都不太愿意留给他,俞明烨却莫名产生了些难以言明的心动,决定去看看他的画。
他的母亲是个画家,素来相信画里能看出作画者的心性,俞明烨受她影响,虽然并不擅长欣赏,但也莫名相信这确实是真的。等俞明烨拿到了小朋友的名字,在回程的车上让助理去给他找资料,才意外地在对方的履历里看到熟悉的名字,发现这就是燕虹这两年来最喜欢的那个学生。
“也算是个巧合,但我有些迷信,总觉得这是命中注定。”他笑着说。
他像是在说一件再轻松不过的事情,霍言心里却有点不是滋味。
“我当时只是想找个合适的人解决发情期的问题……”
那时的他只是在寻找解决问题的手段,俞明烨却一直比他想象中要认真,这对俞明烨来说很不公平。
“各取所需,不是吗?”俞明烨道,“你想找个固定伴侣纾解发情热,我想跟看中的小朋友谈场恋爱,很公平,严格说来还是你吃了亏。”
他这番话完全是歪理,根本是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霍言心里明白这是想让自己好受些,但心里仍然百味杂陈,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我能吃什么亏。”霍言无奈道,“别哄我了。”
俞明烨挑了挑眉:“我年纪比你大这么多呢。”
他常年健身,胸腹肌齐全,身体状态恐怕比大部分小十岁的人都好,外貌更是丝毫不显老,他还拿这种哄小孩子的话来骗霍言,实在很不诚实。
只是说到底,感情这种事本来就不应该斤斤计较,谁爱得多一点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