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家夫人一起长大,在我们还是两个小毛孩儿的时候,他常给我采这忍冬,起因不过是我说这花不错。他一听我这样说,就每天清晨去采一枝忍冬,放在我的窗口。我推开窗看到时,花瓣上还沾着露水呢。”
张钰道:“少夫人还真是……真是很在乎安少爷啊。”
“是啊。”祁衍安说着,不自觉就想起了祁朔娇憨可爱的情态,仿佛就在眼前一般。临行前他还笑话过祁朔,可他不也一样想念祁朔吗?哪怕这才过了不过十来日而已。
“我家夫人确实把我的事都看的极其紧要。小时候,我曾一时兴起给他画过风筝,画的就是月亮。那时还说年年都给他画一只,从月缺画到月圆。待画到花好月圆,就是他的新婚礼。他当成宝贝似的,抱在怀里生怕嗑着碰着了,从没见他放过。……不,其实是放过一回的。”
张钰问:“少夫人既然这么宝贝那风筝,又怎么舍得放呢?”
“是我带着他去放的风筝,”祁衍安想起往事,嘴角就扬了起来,“那是我第一回 画给他风筝时发生的事了。他宝贝得很也拘谨得很,生怕风筝飞了,来回来去在草坡上摔了不少回。结果我把风筝一接过来,风筝还真的就飞走了。”
张钰憋住不笑,忍得相当辛苦。“少夫人肯定急坏了吧。”
“是啊,急坏了。当时也下起了雨,我跑去追,还好总算把风筝找着了,就缠在树枝上。我一回头,才发现他都不知道被我甩到哪里去了。我原路返回去寻他,大老远就听到他一声接一声喊我。我那时候很调皮,躲在他身边偷偷看他。他恨不得每走几步就要转上一圈,连藏不了人的低矮灌木都要翻上一翻。他找得跌跌撞撞,急切得像是要哭了。”
祁衍安望向陶窑外。乌云密布,空气潮s-hi,正如多年前一般。
要下雨了。
第36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