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匠应下的这个活儿,碑坯当然是现成的,已经是基本雕刻完成的了。等碑文雕刻完成后,石匠还要找人帮着把碑运过来。等正主来了之后经过一系列的祭拜仪式之后,再帮着把碑立起来,这其中的人工运费一应花销都得算在这个石匠的身上。
这一堆忙活下来,最后才收五十块钱,这真的是良心价了。
不过看到朱进和种纬一脸惊讶的神色,唐村长以为石匠开的价太高,当场就跟石匠翻了脸:“我说老许,你跟省里来的领导提什么钱?这碑是给我们唐家村立的,唐家人还能少你一分钱不?”
也许是唐村长平常积威甚久,或者是被唐村长那句“省里领导”给吓住了,这位姓许的石匠傻傻地站在当场竟然不知所措了。
“停停停……”不容唐村长继续往下说,朱进大手一挥直接打断了他的话道:“我不是嫌五十块钱多,而是我觉得太少了!”
此话一出,刚还在心里觉得这位省里领导有些小气的唐村长立刻尴尬的说不出话来了。
“咱这样,立碑,我给你两百!”朱进对许石匠说道。看到石匠有些慌乱得不知所措的样子,朱进又解释道:“这件事儿是大事,关乎全省的统战和招商事宜,容不得出问题。你们一定要给我认认真真地搞好了,要搞得风风光光的。”
“另外……”说着话,朱进看了看屋里一干攒鸡毛凑掸子的村干部道:“各位要是没什么事儿,是不是回避一下?”
其他无关的村干部见状,赶忙站起身来,客客气气地退了出去。
等其他人等,包括那名石匠都退了出去,朱进又对唐村长说道:“我说唐村长,你看咱们省里一下子来了一大堆人。还等明后天你那们堂兄来了,更不知道有多少人来了,你说咱们怎么招待他们啊?”
招待?听到这两个字,唐村长有点发懵了,他真没法理解朱进这个招待是什么意思:省里领导,还有堂兄,人家什么好吃的没吃过,我这儿咋招待好呢?
“嗨,想岔了不是!你这儿有啥特产?都整上几样,量别多喽,能尝一尝,留个念想就好。再编个草编,一样山货都装上点,来的人都带上一件。也不值多少钱,但是个情义在里面,这可是咱们唐家村的脸面,你说是不是?”随着朱进的话,唐村长只剩下张着嘴瞪着眼听着了
朱进根本没有歇下来的意思,也不管唐村长是真明白还是假明白,他继续说道:“山上要是有什么野鸡,野兔的野味儿,你们要打打几只,有什么特色的做法弄一弄,等人来了往那一摆,这可不叫吃的,这叫乡情,明白吗?要是有野猪,那更好了。一人送几斤野猪肉,保准谁都能记住你唐家村!”
“我们这儿野猪倒多少年没见了,都打绝了。野兔子倒有,我们这儿的酱兔腿倒是挺有名的。”这时候唐村长跟上了朱进的思路,终于也能接上话了:“不过,这得不老少钱呢!”说到最后,唐村长又尴尬了起来。
“钱不是问题!”朱进大手一挥道:“这样,我这儿还有八百块钱,你收着。回头能做上多少份,就做多少份,怎么样?先到先得,不过我估计怎么也超不过二十份吧。因为除了唐季聪和他的随从,再加省里陪同的,总共也没几个人。至于你们县里的头头脑脑,给不给看你自己。”
“八百块钱!太多了,用不了,用不了。”听到朱进直接给钱,唐村长立刻就放松了下来。其实他心里想着,要是唐季聪几个正主儿么,给了也就给了,不算啥,毕竟是自家多年未见面的亲戚。可要是当着众人面儿一给,县里那些狼和乡里那些货色能不给吗?哪个是他得罪得起的?现在既然朱进直接给现钱,八百块钱可是能干不少事的。
“别以为我这是让你们花钱出血,你得这么想。现在都开放搞活了,谁不想多挣钱呢?可你们光守着这片山能有什么出息?你们要是能借这次机会把你们村的山货名气打出去,直接卖到省城去,甚至卖到海外去,你们唐家村不就赚大了么?”朱进思维跳跃性真不是盖的,一旦他说出他的目的,这才会让听者真正的感动,唐村长也是如此。
“噢,原来您是这样想的!怪不得是京城里长起来的领导,见识就是我们这些小地方的人想不到的。哎,朱科长,您说我要是让村里的娘们编袋子的时候,把我们唐家村的名号绣上怎么样?”经过朱进的开导,唐村长的思路也打开了。
“那当然好!只要你们货好,有特点,再加上有个名号。回头不管是借省里来的领导的力量卖到省里去,还是借你那个堂兄的力量卖到海外去,那才算真正的搞活呐!”朱进肯定了唐村长的想法。
看他们两人说得热闹,种纬自己也插不上话。他自己在边上呆得也无聊,干脆问了声‘厕所在那儿?’然后起来身走出村委会办公室透透气。
从厕所出来,种纬还没走几步,侧背后一个人鬼鬼祟祟地凑了过来。种纬心中警讯大起,猛地一转身就做好了格斗的准备。谁想面前站着的,居然是被突然转身的种纬吓得瞪大眼睛的妇女主任!
看到种纬转过身来逼视着自己,妇女主任楞了下才说道:“你是小种吧?换了个样子又来了,是不是这事儿还没完呐?上边还要查啊?”
听到对方一下子就叫破了自己的身份,种纬心里那泄气劲儿就甭提了。没想到自己这么一番装扮,居然骗不过一个山村妇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