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举着荧光木奉,弯腰朝地道里张望:“那我们下去吗?”
宋半烟仰着脑袋,眉头一皱脸色瞬间冷了下来:“等等,让我看看这个壁画。”
她一路走来,已经是满肚子不解。此刻端详着苍穹顶上残破的壁画,心里猛然升起惊涛骇浪。
古蒙古人的丧葬习惯与中原汉人完全不同,不树不封也没听说有建地宫的习俗。虽然忽必烈入住中原之后,蒙古上层渐渐汉化,丧葬习俗趋向厚葬。但在铁木真的年代还是纯粹的草原游牧民族。就算他突然死了就定入土埋葬,也应该是遵循蒙古人的习俗。所以,他为什么要埋在别人的墓里?
这太蹊跷了。
白熏华见宋半烟神情凝重,本不想打扰,但惦记玛纳斯奇老爷子安危,不得不出声打断她的深思:“半烟,怎么了?”
宋半烟移动手电筒,将光束对准壁画上的一个人物:“你们看这个人。”
顶上的壁画已经剥落的七七八八,但宋半烟灯光所照的位置,依旧可以看出不同寻常之处。
“那是个汉人?”白熏华不确定的说,“好像是道士?”
宋半烟眉头紧锁:“身穿天仙霞衣,头戴五岳真形冠,脚蹬五云轻履。全真教受戒道士的服饰作有严格规定,只有受天仙大德妙戒,才能穿这一身行头。按年代推算,这个人只能是丘处机。”
白熏华凝视壁画上鹤发童颜仙风道骨的丘处机,若有所思的回忆道:“你不是说过,丘处机曾经不远万里去见成吉思汗,成吉思汗向他求教长生不老术。并且称他神仙,赠了金虎牌,让他掌管天下道教。既然有这样的关系,那丘处机出现在成吉思汗墓中壁画上,那也不算奇怪。”
“这的确不奇怪。”宋半烟目不转睛的顶着壁画,声音沉缓的说,“奇怪的是,这是一副送葬升天图。可丘处机不早不晚,正好提前铁木真三天,七月初九死在燕京长春观。他怎么来给铁木真送葬?”
随着宋半烟轻轻的一句的质疑声,漆黑y-in冷的墓室里温度仿佛骤降了二十度。哪怕是一贯镇定从容的白熏华,也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半烟,我们先去找老爷子吧。”
宋半烟知道白熏华说得不错,但盯着壁画越是仔细看,胸腔里的心跳越发急促,就好像当初握着曾先生的八角盒。
真相就隔着一层轻纱。
宋半烟收回目光,望向白熏华笑道:“好。”
三人不在墨迹,打量了一眼地洞,见台阶下面没有异常,立刻一次走下去。
匆匆离开的三人谁也没注意,主墓室的石门悄然关上。门上的死尸睁着眼睛,两行血泪依旧流淌不停。
顺着暗道走了没多久,小猞猁突然耳朵一抖。
猞猁听觉灵敏,白薰华立即向两人预警。三人压低呼吸,放缓脚步蹑手蹑脚继续向前。有走了十几步,就听见温萝萝的声音传来——
“人,你尽管杀。东西,给我留下。”
作者有话要说: 在重庆宾馆里码字、你们最爱的多吃快长敬上。
第158章
娇滴滴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就好像朋友之间玩狼人杀, 你死我活也不过一局游戏的输赢。
宋半烟心道:听话里意思, 里面一伙盗墓贼手里有人质?能让对方拿来威胁温萝萝, 无非跟她一起的查冶和玛纳斯奇。温萝萝这个美人蛇,说得出口就下得了手, 亏得我们来得及时。
白薰华朝宋半烟示意一眼,宋半烟了然的点点头。
盗墓下坟的人数一向不会太多, 而这伙盗墓贼至少已经折了三四个人。不说温萝萝, 就算是查冶和玛纳斯奇两人身手也是极为了得。对方想要制住二人中任何一个, 绝不会太容易。
那只有一个原因,对方手里有枪。
而且很有可能, 不止一个人, 不止一把枪。
白薰华一贯思虑周全,听温萝萝一句话,已经清楚七八分:里面正处于一种微妙的平衡。先前一伙进来的盗墓贼损兵折将, 此刻手里有人质,却也没有压倒x_i,ng优势, 所以温萝萝才这般有恃无恐。
暗道中三人悄无声息的比画手脚, 计划如何出奇制胜。
而密室中对峙的两伙人, 唇枪舌剑嘴炮不止。
“你妈卖批的仙人板板!勒些言子豁老子,不切打听哈老子是哪个!”展胡子吐了一口痰,两只吊角眼瞪得温萝萝,爆出穷途末路的凶光。他手腕猛地一用力,嘴里骂骂咧咧对查冶说, “龟儿子,你堂客长得是乖,脾气贯肆嘿么坏。老子*#…*#…巴巴实实。”
展虎子常年盘踞巴渝一带,张嘴满口方言噼里啪啦犹如机关枪。也亏温萝萝听不太明白,否则只怕已经不顾展虎子枪下查冶,一言不和打了起来。
查冶非常清楚温萝萝是什么样的人,听她当面卖队友心里也不意外,但是微热枪口猛地一撞太阳x,ue,查冶除了疼痛更多的是心坎凉的一哆嗦。
妈的,谁知道温萝萝这女人说话算不算数!
温萝萝捏着匕首,似笑非笑的看着展虎子,眼角余光不着痕迹的瞥过他的同伙。
展虎子的同伙坐在地上,手里握着微冲。他小腿中了枪,鲜血染红大半个裤腿,愣是没抽空去包扎。而是持枪对准把他打伤的玛纳斯奇,煞白的脸上眉头都没皱一下。
是个硬骨头的巴郎。
玛纳斯奇那双筋骨苍劲的手,端着马步/枪纹丝不动。
漆黑的枪口瞄准地上的年轻人,充满杀气腾腾的威慑力,谁也不敢怀疑年过半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