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工地上,中暑是常有的事情。
有人赶忙给把二魁抬到了一边的凉处,平躺在地上,张浩军听到动静,已经跑了过来了,他带来了酒,让人给二魁擦了擦,过了一会儿,二魁才悠悠醒转过来,叶风让人扶着二魁,他从张浩军的手里拿过了一瓶藿香正气水,用嘴巴一咬口子,让人准备好水,看着二魁;“兄弟,顶住了,咽下去,就没事了。”说着,把一瓶藿香正气水,整个灌进了二魁的嘴里,藿香正气水的那股味道,只让人反胃,二魁想吐,叶风在一旁喊道:“兄弟,喝了它,喝了就没事了。”
二魁紧闭着嘴巴,心一横,咽了下去,有人赶忙把水递过去,二魁咕嘟咕嘟喝了一通,身体被药味刺激得打了两个激灵,还别说,这藿香正气水还真他娘的管用,二魁脸上的气色慢慢的好了起来。
叶风在工地上多年,什么样的场面他没有见过,他拿着藿香正气水说道:“兄弟们都给我听着,这东西,是好东西,你们谁要是感到晕乎了,就灌上一瓶,我保准你们一喝下去,马上整个人就舒服了。”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都围在这里干什么?不用干活吗?老子叫你们是干活的,不是在这里来喝茶聊天的,都***给老子起来。”一个得跟猪叫一样的声音响了起来。
张浩军一看,赶忙站了起来,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这个工地,最大的老大冯波,其实也就是个包工头,只不过他是大包工头,张浩军是个小包工头而已。
“波哥,有个工人晕倒了,大家在抢救他,可能是中暑了,你看,要不要送去医院?”
冯波一听,白眼一翻:“一个人晕倒了,需要这么多人在这里吗?留下一个人,其他人都给老子干活去。”大家一听,只得离去,留下叶风一个陪着二魁。
冯波一转身,用手在张浩军的脑袋上敲了一下:“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不就是中暑晕倒吗?去什么医院,每年夏天,这工地上得晕倒多少人,老子都把他们送去医院?去医院不要钱吗?老子的钱不是钱吗?”
张峰已经要离去了,听到了冯波的话,火冒三丈,过去就要揍这王八蛋,被几个兄弟给拉住了。
“别拉着我,这王八蛋,有没有把我们当成人,我们在工地上给他拼命,这王八羔子,吃香的,喝辣的,包二,包三,我们吃的什么?一点油水都没有。现在还说这混账话,不行,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以为我们都是软蛋。”张峰气得拳头紧紧的握着,恨不得上去,一拳头干死***。
“你冷静点,你打了他,你是解气了,叶风却要跟着你遭殃。这疯狗乱咬人,说不定把我们这些人全开除了都不一定,现在四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还不好找吗?你可不要连累大家呀!”
张峰听大柱这么说,紧握的拳头慢慢的松开了,大柱五十多岁,是个他们这个工棚里年纪最大的一个,去年他家小子考上了大学,需要一大笔学费,大柱为了供儿子读书,年纪不小了,还要来这里打工,他跟张峰一样,没有什么技术,干的是最苦最累的小工。可能因为年纪大,他是这群人里面最有威信的一个人,张峰一直都很尊重他。他说的对,自己是解气了,可这些人怎么办?自己不能连累他们。
忍,只能忍,可他的脾气,如何忍得了,一团团火苗在口烧着,张峰强压着。
“你们两个***怎么还不去干活?把老子的话当放屁呀!”冯波看到张峰跟大柱站着没动,大吼道。
大柱赶忙低头哈腰:“这就去,这就去!”
大柱拉着张峰要走,张峰却好像定在了那里一样,怎么也拉不动。
冯波一看,冷笑起来,圆球一样肥胖的身体滚到了张峰他们跟前,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张峰,用手指着张峰的脸,轻蔑的说道:“你叫张峰,我认得你,有几下子,不要以为你干过光头,就有多了不起,光头只是个小角色,老子他娘的混到今天这位子,黑道白道都通着,要弄死你,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瞪什么瞪?想打人是不是?来呀,你打我一下试试,你打我一下,老子让你们这帮孙子,全给老子滚蛋,一毛钱都别想拿到。”
张峰气得肺都快炸了,脸上的肌突突,拳头紧握,好像一头发怒的狮子一样,冲过去就要干冯波。
张浩军他们一看,吓坏了。
叶风,大柱,冯浩军过来紧紧的抱住张峰:“兄弟,千万不要,你动手了,兄弟们的辛苦钱就都没了!”
冯波一看,大笑了起来,朝着地上吐了一口,用手指指张峰:“在我的工地上,最好给我老老实实的呆着,否则,没你好日子过。”
冯波走了,张峰气得都快吐血了:“你们放开我!”张峰怒吼着。
张浩军死也不放手:“兄弟,你冷静点,□□局的局长是他堂哥,豹哥是他拜把子兄弟,他,我们得罪不起。”
“那又怎样?老子不怕,老子照样干他!”
“你是不怕,我怕呀!叶风也怕,大柱也怕,还有二魁也怕!我们都怕!你打了他,解气了,屁股一拍,走人了,我们怎么办?”
张峰听张浩军这么说着,慢慢的软了下来,看看叶风,又看看大柱,他们对着他点点头,他们很怕,他们如何能不怕,冯波不是吹牛,他真的想弄死他们,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他手眼通天,黑白道通吃,谁敢惹他。
张峰气得蹲在了地上,叶风轻轻的拍拍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