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罢了,你放心,”江释月笑了一声,“你先出去吧,我有话对这丫头说。”
双雨虽心有不甘,但向来听江释月的话,她看了那侍女一眼,转身便气冲冲地走了出去。待她的身影消失在院里以后,江释月起身关上了门,回头却发现刚才跪在地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少女此刻正坐在她方才坐的椅子上,笑嘻嘻的一点眼泪都没有:“姑娘,你知道我为了来你这儿,费了多大劲吗?”
“九王爷让你来的?”江释月走近了些,心中却有些诧异,竟然如此之快,“他送你进来干什么?”
“爷说姑娘你孤零零地在这院里,身边一个自己人都没有,太闹心了。”那丫鬟回道,“爷说你特别好,姑娘又长这么好看,正好我在九王府中也闲得没事,便来啦。以后姑娘不用担心,在这宅子里,你对我好,我便护着你,没人能欺负了你去。”
这丫头长得可人,一张嘴又如黄鹂鸟一般,江释月虽有几分戒心,此时也不免笑了出来:“你一个丫头,能怎么护着我,不给我惹祸便罢了。”
“姑娘别瞧不起人了,放心,咱都是跟着九爷长大的,收拾人方面最有一套了,”那丫鬟笑得灿烂,“对了,我叫花荻,就是那个什么‘枫叶荻花’乱七八糟的,记不清了。”
“枫叶荻花秋瑟瑟,”江释月在花荻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琵琶行……你这名字取得不错。”
“九爷给起的,”花荻大咧咧地笑道,“爷说姑娘喜欢这种文绉绉的名字。”
“你们王爷……”江释月想了想,小心地问了一句,“你们王爷,为何对我这么好?竟还把你送过来,我又不是他什么人,他……”
“哎呀,九爷嘛,”花荻挥了挥手,笑道,“想起一出是一出,谁知道他怎么想的。但是爷这人最是古道热肠,又不要姑娘你还,姑娘就不要有负担啦。”
江释月弯弯嘴角略点了点头,把手中的篦子轻轻地放在了桌子上。
正是八月里,天光亮得早,江释月第二日带着双雨和花荻往前厅去请安之时,几个哥哥姐姐都已经到了。江凌瑶坐在右侧第一张椅子上,看着她似笑非笑:“七妹妹来得晚了些,当罚当罚。”
同是庶出的江若晴轻轻道了一句:“五姐姐说笑了,七妹妹住得远,走过来要费些时间呢。”
江释月没有多说,行了个礼,便按照次序坐了下来。江凌瑶打量了她身后一眼,又笑了一声:“哟,七妹妹心慈,竟还真留下了这个丫头。可是姐姐要说一句,这丫头可不是什么省心的,七妹妹可留着心,别让这丫头给蒙骗了。”
江凌瑶其实算是个会说话的,前世她背地里做了那么多事,当着她的面竟还和没事人似的说说笑笑,让她一直以为这个姐姐就算不是真心关怀她,也至少不像她嫡母一般刻毒。
可她这个看似纯良的姐姐,在背地里可是妒红了眼,最后几年,她更是想方设法地去挑拨父亲。她最后落得那个下场,跟江凌瑶可有脱不开的关系。
坐在江凌瑶正对面的江府嫡长子江景敲了敲桌子,严肃道:“五妹,少说几句。”
江凌瑶只得撇了撇嘴:“是,大哥哥。”
江延纳过四房妾室,子女自然多些。正妻钱瑜所出只有长子江景与五女江凌瑶,江景字敏德,已然娶妻。这二人自小为钱瑜抚养,心性也不可避免地受了她许多影响,前生他们便不满江释月占尽风头,明里暗里给她使了不少绊子。
尤其是她那个看起来一本正经的大哥,政事还算得上略通一二,只是为人极度轻佻,最爱招惹女子,他房中的侍女后来都被他收了房,当初双雨被打死得这么惨,也有他想要双雨双雨却不肯的缘故。方才他打断江凌瑶,安知是不是又瞧上了花荻。这江景不仅轻佻,在朝上也是见风使舵,与她那个父亲完全是一路货色。
除了这二人为嫡出,剩下的皆为庶出子女。当前宅中最得宠的是父亲曾经的润笔丫头崔姨娘,育有二子一女,除她之外还有尹姨娘、蒋姨娘,皆有所出,再之便是她的生母许姨娘……在江释月还未记住她长什么样子的时候,她便已经去世了。
花荻突然拍了拍她的肩膀,江释月回过神来,看见钱瑜已经跟着江延走了进来。厅中几人皆站了起来,恭敬地行礼:“给父亲母亲请安。”
“坐下吧,”江延随意地挥了挥手,目光落在钱瑜身上,他虽对这个大夫人情意寡淡,但面上总要装出样子来,“敏德随我上朝去,其余小子也让他们去温书吧。你留下几个女孩子,说说话就行了。”
钱瑜年近四十,但保养得还算不错,远看看不出什么岁月的痕迹来,她回了一礼,笑道:“夫君且去罢,我跟几个姑娘说说话。”
☆、荷宴
江延刚走,钱瑜便在厅中椅子上坐了下来,手持团扇有一搭没一搭地扇着,面上却笑得温和:“今日护国公夫人送来了拜帖,要我带几个姑娘去赴她府上荷宴。瑶儿不必说了,自然是要去的,晴儿,你父亲刚为你说了亲事,媒人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