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望帆扔给他一个枕头。
周程试了试,有些为难,抬起头刚想说什么,又觉得说不出口。
“你还要抱着我演示啊?”
江望帆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周程耳朵红到了脖子,还硬是挤出声若蚊蝇的一个“嗯”。
“……”江望帆瞪他,二人大眼瞪小眼,半晌没说话。
行吧,还能怎样,演员的基本素养呗!
江望帆白眼一翻直挺挺往后倒下去:“我死了,来抱吧!”
第15章
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江望帆闭着眼,只感觉到有y-in影在眼前晃来晃去,不由地睁开了一只去瞄他:“开始了吗?”
周程刚做完深呼吸,两只手投降似的,正停在半空中:“那个,帆哥,我们能从捅人那里开始演吗?那个走位我也不太懂。”
江望帆认栽地爬起来,指着床头灯给他比划:“假设那个是镜头,这个……这个枕头是打光板,你这么走,走到这个位置……对,就是这里,在这个位置捅我,等你拔回去我就退两步往后倒,你上来接住我,懂了吗?”
周程过了一遍:“明白。”
“好。”江望帆抹了把脸,走到说好的位置站定,缓缓转过身来。
他只穿了件松垮粗糙的浴袍,头发也没有打理,刚吹过横七错八地四方乱翘,跟所谓的仙山剑仙门派大师兄半点搭不上边,偏偏就是那忽然沉静下来的眼神,随着灯光淡淡地投过来,莫名就把这普普通通的酒店大床间柔焦成了幻境昆仑,就连细细吹出的空调风都成了鼓风机,吹起两三发梢,补几笔仙气飘飘。
周程冷着脸,径自提剑快步上前,干脆利落地捅进他腰腹。
血在设想中快速晕开,血包在指间崩裂喷涌,剑刃抽出的瞬间,江望帆浑身抽搐了一下,踉跄着后退两步,一双眼惊诧又担忧地望着他,闷哼着倒下去。
周程如梦初醒,冲上去抱住摇摇欲坠的师兄,不可置信地看到血从伤口淌了满地,映着阳光也映着自己的眼睛。
而眼睛里,有暴戾狠绝的赤红触目惊心。
“师兄……”周程喃喃出声,眼泪大颗大颗滚下来,挂在瘦削的下巴上,“是……师兄……怎么会……”
眼泪一晃,啪地跌在江望帆胸口,被他伸手抹去:“停。”
周程好不容易进入状态,又被这个冷酷的声音给拽了出来,眼泪一时半会收不回去,连说话都抽抽噎噎的,活像被人欺负:“……啊?”
江望帆还在他臂弯里,也没顾上起来,侧着脑袋观察他:“真哭还是眼药水啊?”
周程眼睛红红,委屈巴巴:“真哭啊。”
“哭得还真快。”江望帆摇摇头,炸毛的头发蹭着他手臂,“说哭就哭,一点过渡都没有,你要是分开拍呢是没问题,要是长镜头你这就浮夸了。”
周程被他蹭得有些痒,又不好意思把他赶起来,只能微微动了动手臂:“那我中间该怎么过渡?”
“反正待会还要演,我就不起来了。听说你在健身,这点手臂力量应该还是有的吧?”江望帆一心提高效率,懒得再一次次被捅,只当枕个硬点的枕头了,反正都是大男人又不会少几两r_ou_,“你是靠代入演戏的,想象一下,你突然发现自己捅了敬爱的大师兄,是不是要先懵逼一下,有个反应过程?”
周程深以为然,顺着他的话设计了个反应动作,然而刚做到一半就被粗暴打断:“你干什么?!”
周程茫然:“反应过程,懵,转惊讶啊?”
“……浮夸、太浮夸了!”江望帆看不下去,捂着眼爬起来,“你明天要这么演,黎导非疯了不可。”
周程垂下头,攥着被当做道具的梳子不说话。
话出口的那瞬间江望帆就后悔了,半夜三更孤男寡男,穿着身居家随意的浴袍裤衩,再加上这昏黄温馨的灯,让他一时间仿佛回到了以前宿舍跟舍友勾肩搭背打游戏的时候,玩嗨了放松了什么话都往外蹦,一时没绷住把心里吐槽给真吐了出来。交浅言深是为大忌,他们这还不熟呢,就算是开玩笑都嫌过火,何况是这么直白打击自信的。
虽然说的是实话吧……
周程看上去丧气得厉害,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拨着梳齿,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每一根毛发都散发着哀怨委屈,让人看着看着就不忍心,看着看着就有罪恶感,自动自觉反省起自己来。
江望帆过意不去,转头坐到他身边,拍着床铺干巴巴地没话找话:“你没学过这专业,毕竟是新人……什么时候出道的来着?”
周程抬起头,讷讷地答:“去年年初拍的第一部 戏……不算这个,总共也就拍了两部。”
满打满算出道也就一年半,刚开始连看个镜头都不会。第一部 就在偶像剧里串了个路人试水,前后戏份加起来不超过十五分钟,拍完就紧赶慢赶回校补毕业论文去了。毕业后让朗月文娱的人三哄四哄哄上了海公子的贼船,出演男二号海公子,还真一炮而红,顺带着上一部的路人甲联动炒作,竟然真让他靠着一张脸和身上难得干净的气质俘获大批观众。
朗月文娱对这个捡来的宝贝很上心,虽然是个小作坊,但也是卯着劲拼了命捧的。发通稿接广告,逐级曝光步步为营地推,先是营销拉踩前代海公子借人上位,转头又抛出橄榄枝邀请江望帆出演ip大制作洗白自身,前路后路都在按计划推进,却偏偏没有好好教过他一个演员一个艺人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