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忧抚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也是大为不解,道:“不管如何,都说明他与灵云寺颇有渊源,弄不好很快就会出现在这里。”随后她又将那日在矮丛中听到的事对殷然说了一回。
殷然吃了一惊,失声道:“什么?南诏人觊觎墨血舍利,意欲夺宝?”
离忧道:“墨血舍利到底是什么东西,所谓的得舍利者,霸天下,到底是真是假?”
殷然解释道:“所谓舍利,乃是有德之高僧圆寂后,遗体火化后留下之物,佛家称之为舍利,是受世代供奉的无价之宝,但也仅是如此。而墨血舍利却蕴含着一种奇怪的力量,具体是什么谁也说不上来,在江湖上也只是个传闻。”说着殷然从怀中掏出了个物件,将手一摊道:“喏,这就是墨血舍利。”
他手中静静地躺着一黑一红两颗半圆形的珠子,正是离忧嫌不好差点丢了的那对怪珠子。殷然见她满目狐疑,解释道:“若是一个月前有人对我说这便是传说中的至宝,我也必定不信。但现在我深信不疑,我虽不知它是否真能雄霸天下,但绝对是个宝贝。那日与龙刀凤剑一战中,我险些丧命,千钧一发之机,墨血舍利大放异彩,凝成一股怪力竟龙刀凤剑二人重创,若非我收手及时,只怕他们早已命丧黄泉。只是此物名声太响,觊觎者太多,所以我才想将它送回灵云寺。不想,连寺里都不安生了。”说着苦了笑两声。
离忧拿起那颗红色的珠子在眼前细细地打量,丝毫看不也有何特别之处。她实在很难想象,这便是传闻中的墨血舍利。
她望着掌心中红色舍利道:“不是说宝物都异与寻常么?你若真是宝物就证明给我看。”舍利又怎么会听得懂人话?殷然正要笑,忽地奇异的一幕发生了。离忧掌中的舍利慢慢地放出一圈红色的光芒,在白日里光芒显得十分的暗,若不仔细看几乎都看不出来。红色的舍利一亮,殷然掌中黑色的舍利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也放出一圈光来,只是它的光是如墨一般的黑色。一红一黑,在两人的掌中相互交辉,隐约中两人似乎感觉到手中慢慢地蓄起了一股怪力,那感觉像是谁拉着他们的手相互靠近,与此同时红黑两色也随之光芒更盛,而他们感觉到的力道也越来越大,强行将二人的交叠在了一起。就在两手交叠的那一瞬,两道光芒骤然间扩散开来,似乎是冲破了重重的限制,要将所有的光华一瞬间全部释放出来。比之先前,殷然与龙刀凤剑二人对恃时所放出的光还要盛大,连远处的游人注意到这一幕都吃惊不小。
“咦?方丈师祖那是什么?”玉皇山顶,一个青年僧人遥指着远处隐现的光芒问道。身旁的老僧顺着他手指了方向只看了一眼,原本静如深潭幽水的眼眸微微些了一丝涟漪。飘逸的长须被山风拂起,须下的双唇微微颤抖。那样的异兆,他只在上一任老方丈的口中听过,却不想今生竟还有缘得见。
“方丈师祖。”青年僧见老僧神情有异,又轻轻地唤了一声。
“慧清,飞鸽传信,将分散在外头寻访墨血舍利的僧众悉数召回。”老僧说罢悠然长叹一声,双手合十,深陷的双目,轻轻阖上,口中低低地念着佛经:“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
那个名唤慧清的青年僧人又将目光凝向了远处那奇异的光点上,拧着眉头大为迷惑。
离忧和殷然双双笼罩在墨红两色的织光中,两人的手掌紧紧地贴合在一起,似乎想要融为一体般。想要极力的分开掌,但身体各个部位却本无法动弹,连挪动嘴唇的力气都丧失了,模糊间他们依稀看到的是在一片怪异的光中,对方痛苦不堪的神情,脸色的皮肤忽黑忽红,似鬼魅附身一般。而一股强大的力量从手心处蔓延到体内。好似一条狂龙,在百脉中肆无忌惮地穿行,而他们自身的真气也身不由主的调动起来,极力地抗拒着那股外力的进入。殷然和离忧感觉到体力两股力量的对抗似洪涛巨浪一般,一波大过一波地冲击着他们的身体,冷、热、酥、麻、酸、痛、痒各种滋味交叠着刺激着他们的神,前所未久的痛苦感压得他们几乎要窒息,离忧甚至感觉比身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之毒还要痛苦百倍。舍利的力量与他们自身的真气相形之下,二者的悬殊实在太过巨大,不消片刻自身的真气就被全面的压制,似乎是臣服了一般竟与那舍利中放出的力量融合到了一体。
紧接着笼罩在二人身上的黑红两色光骤消失,殷然和离忧身上的怪力却未消退,依然在他们的四肢百骇,七经八脉中迅速地游走,痛楚甚至比先前更回的剧烈。面色上黑红两种颜色倏忽交换,面肌扭曲,浑身痉挛,汗珠密如雨下,衣衫尽湿似乎是刚从水中捞出来的一般。巨大的痛苦终于令二人的神再难支持陷入了深度的昏迷中,而他们的姿势却一直保持不变。
湖边的游人看到这诡异的一幕俱是大为震惊,慌张地跑走。只有一对中年的夫妇远远地站在树下,不曾离去。手中的刀、剑横在身前,做好了随时应战的准备。这二人正是龙刀凤剑。其实从方才黑红之光出现之时,他们便被吸引而来。那日他二人与殷然打斗时就是吃了这怪光的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