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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上元灯节,便近了沈玉娇和赵曦的婚期。
大约是紧张,又或者是赵曦发觉自己的催妆诗作的一塌糊涂,他倒是心中升起了许多害怕和担忧,便催着身边的亲卫少年们每人都要作一百首催妆诗出来。
这下子把这群少年郎们都给难到了,作一首两首还好说了,一百首怎么可能说有就有?
于是就有胆子大的去劝赵曦道:“您是皇子,怕什么催妆诗呀?不如去问问当初太子殿下娶妃的时候有没有催妆诗呀?”
赵曦想了想也觉得颇有道理,便去东宫问了赵旸。
赵旸先问了原委,然后哈哈大笑起来,道:“我娶太子妃也是明媒正娶,自然也有催妆诗了,不过我是不用怕的,至少我当年读书比你认真多了。”
听着这话,赵曦便更加慌张了,回去又压着自己的亲卫少年们开始作诗。
就在这样焦虑和期待当中,终于到了成亲的那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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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上元灯节时候沈玉娇便已经办了及笄之礼,是太子妃薛氏出面为她主持,倒也是十分体面风光,让京中许多人都羡慕得不行。
这次成亲,赵曦直接带着他的亲卫们,出了皇宫就往安乐侯府来了。
因赵曦的身份缘故,下婿时候沈家倒是非常客气,不敢太过,只是意思一二,便到了奠雁礼。
活雁自然是准备得十分妥当,赵曦好容易轻松了一会儿,便到了他最初就很害怕,但最终仍然要面对的催妆。
所幸沈家并没有多为难赵曦的意思,沈清又是宰相,自然风度十足,沈淮倒是想摆一摆架子,但奈何他现在的身份略有些尴尬,所以也没有太多为难。
于是便在这样紧张焦虑和喜悦当中,赵曦顺顺利利把沈玉娇娶回到了自己的陈国公府里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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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上这一次成亲,沈玉娇两辈子嫁了三次,她坐在百子帐里面,心情颇有些复杂。
待到成亲的各种仪式都走完,赵曦来到了她的身边,两人相视许久,却都没有人说话。
过了许久,是赵曦先开了口,他傻乎乎地笑了笑,道:“娇娇你今天真好看!”
沈玉娇低了头,道:“今天好像是做梦一样……”
赵曦想了想,握住了她的手,道:“你看……我是真的,你也是真的……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夫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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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云覆雨,被翻红浪。
又早有词云:
玉炉冰簟鸳鸯锦,粉融香汗流山枕。
帘外辘轳声,敛眉含笑惊。
柳阴烟漠漠,低鬓蝉钗落。
须作一生拌,尽君今日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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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沈玉娇醒来的时候,赵曦却比她醒来更早,只双目亮晶晶地看着她。
两人沉默地对视了一会儿,他低头亲了亲她的额角,又凑到她耳边说了句话,然后便哈哈哈笑着重新把她压在了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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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宫里面等着赵曦和沈玉娇来请安的皇后从早上一直等到了中午,今上下朝之后过来便看到皇后一脸无奈的样子。
“怎么了?小曦惹你不开心?”想了想最近宫里面的事情,也只有赵曦让皇后这样挂心,于是今上这样问道。
皇后无奈地一笑,道:“小曦都还没进宫来呢!早知道就不让他这么早出宫建府了,现在挂着个国公府的牌子好看么!”
今上想了想,哈哈大笑起来,道:“改明儿找个由头让他重新当亲王便是了,他与王妃新婚燕尔,你当婆婆的,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皇后忍不住笑了一笑,道:“罢了罢了,我就当是嫁了女儿,等着三日后再回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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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场大雪之后,冬季似乎就已经过去了。
立春过后天气渐渐暖和起来,虽然依然是北风阵阵,可到了中午时候出了太阳,也能感到融融暖意。
因去年冬天的雪灾,今上便颁布了一系列的旨意,一面是为了处理好去年灾情的善后,一面是为了预防今年可能出现的旱涝灾祸。
这事情便交给了户部,恰好崔橼如今正是户部侍郎,于是便得了机会离开京城,去到南边看看情形。
崔橼接到这旨意的时候并没有太多意外,端端正正磕头接旨,然后便从户部选了同行官员去做准备,就等着离开京城。
在离开京城的前一天,今上召集了崔橼进宫。
这倒是让崔橼有些受若惊,须知今上对世家大族尤其是五姓七家的人并不亲热,于是这一番进宫,倒是让他琢磨出了别样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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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到御书房的时候,今上正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立春已过,园子里面的迎春花开得极好,放眼望去便是一片嫩黄,好看极了。崔橼在门口略站了片刻,等内侍进去通报过了,才进到殿中,恭恭敬敬地行了礼。
“崔侍郎乃是崔家的长子吧!倒是一表人才。”今上免去了他的行礼,笑着指向了外面,“再过不了多久桃花就开了,不知南边的桃花现在是不是已经盛放?”
崔橼有些不明所以,但仍然笑道:“南边的桃花向来开得早。”
“你没有去过南边吧?”今上看着他,“此番前去可以多看看。”
“是。”崔橼答道。
今上点点头,道:“你退下吧。”
崔橼有些不明所以,于是只好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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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京城的时候正好遇上一场大雨,初春的大雨下得畅快淋漓,还隐隐有雷声。崔橼骑在马上,头戴斗笠,身披蓑衣,依旧是英姿勃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