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看了沈玉媱一眼,问道:“听闻你父亲是礼部尚书,说起来也算是名门娇女,是怎么会做了府上的侧妃呢?”
沈玉媱微微一怔,有些不太确定崔氏是真不知道,还是想借着这件事情来敲打自己,她踟蹰了片刻,仔细斟酌了语句道:“当初是圣上赐婚……”她只能这么说道,其余的细节和缘由她没法说出口来。
崔氏笑了一笑,道:“我昨儿听殿下说,当初皇后娘娘还应允了你用正妃的分例,我就说前儿我清点府里面账簿的时候,为什么你院子里面有些不一样呢!想来是皇后娘娘格外疼你吧?”
沈玉媱踟蹰了片刻,却不敢点头。
崔氏又道:“既然是圣上赐婚的侧妃,那自然身份也不一般了,之前我倒是多有慢待,你可得多担待一二呢!”
沈玉媱听着这话只觉得尴尬异常,也不知要说什么才好,只是默默站在一旁,没有吭声。
崔氏道:“从今儿开始,你白天便过来陪我吧,左右府里面现在也只有你我二人,有个人作伴也是好的。”
沈玉媱想要推辞,却又找不到什么理由,也只好应了下来,便陪伴在了崔氏左右。
不过半日功夫,崔氏已经绕着弯子把沈玉媱相关的事情都问了一边,每个问题都带着尖刺,让沈玉媱有些无法招架。她无法避而不答,又不知要怎么回答,于是大多时候只能尴尬地沉默着。
崔氏是知道沈玉媱当初怎么嫁给赵溥的——在圣上赐婚之后,崔家便把这事情打探得清清楚楚,也与崔氏说得明明白白,让她心中有数。
刚嫁来王府的时候,崔氏还对沈玉媱有几分忌惮,这半日相处下来,她倒是放了心,虽然沈玉媱有个好父亲,可她本人看起来就是空有一副好皮囊,脑子里面全是空空而已。
于是她和蔼笑道:“你也不必如临大敌一般,若不是这府里面正妃侧妃有别,以我们的家世,倒是可以平等相处的。你空闲下来不如多过来与我说说话,一个人呆在屋子里面,也是憋闷,不是么?”
沈玉媱迟疑地看了一眼崔氏,低声答应了下来。
见她答应,崔氏满意地笑了笑,又留了她一起用午膳,到了下午才放了她回自己的院子里面去。
晚间时候赵溥回来,便听着崔氏说了沈玉媱。
崔氏道:“侧妃倒是知情识趣,若是殿下觉得我这儿闷,去侧妃那儿歇几日也是可以的。”
赵溥正换着衣服,冷不防听到崔氏这么说,觉得十分意外,于是笑着问道:“哪里有正妃把王爷往侧妃那儿赶的道理?莫不是娘娘嫌弃小王了?”
崔氏一笑,道:“我瞧着侧妃貌美如花,想来是对了殿下的胃口的。”
赵溥不以为意地笑了笑,道:“模样都是次要的,小王怎么会是那样肤浅的人呢?”
崔氏听着这话,也忍不住笑了一笑,道:“殿下说得都有理。”
赵溥换上了家常的衣服,在崔氏对面坐下了,慢慢道:“你嫁过来也有些日子了,对我的处境也应当了解一二的吧?”
崔氏抿嘴一笑,道:“自然能看得出的,殿下若愿意与我说,我自然也会给予殿下解决之法。”
“这般自信?”赵溥挑眉。
崔氏道:“崔氏愿意与殿下结亲,也是深思熟虑了的。”
赵溥问道:“那么你觉得,我现在应当如何呢?”
崔氏道:“蛰伏。”
赵溥沉吟片刻,又问:“何出此言?”
崔氏道:“之前安西之战中,殿下其实并无遗算,只是最后陈王的突然之举,才破坏之前的种种安排,最后沈家那两兄弟一人贬官一人流放,而赵恩却一直到现在都关押着,这说明了圣上对安西之战是有所疑虑的。若是最后没有赢也就罢了,可最后陈王年纪轻轻就打了胜仗,便让之前的安排显得疑点重重,现在殿下无论做什么,都会引起圣上的注意,所以唯一要做的,就是蛰伏起来。”
赵溥目光中透着几分欣赏,口中道:“崔家女子都如你这般聪敏么?”
崔氏道:“谈不上聪敏,这也只不过是随便谈一谈罢了。”
赵溥道:“若这都算不上聪敏,其他的人都只能算是笨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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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崔氏的话打动了赵溥,或许是赵溥本人也准备要蛰伏一段时间,之后赵溥又恢复了每日与赵曦玩闹,下朝之后便和赵曦一起或者去打马球,或者去练骑射,甚至很少与朝臣们有哪怕一句话的交流。
对此赵曦倒是十分高兴,他现在除了扳着手指头算沈玉娇还有多久才能及笄,便是带着亲卫们上窜下跳,精力无限,又无处可发泄。
而恰好是春日,阳光明媚,惠风和畅,宫里面架起了秋千供人玩耍。
脱了厚厚的衣裳换上了五颜六色的轻薄裙子,赵暖最近很是爱上了玩秋千,还常常把沈玉娇也宣进宫里面来,两人也常常切磋秋千的玩法。
每日里都是马球骑射赵曦也觉得有些腻味,赵溥最近虽然努力和之前一样,但有时还是有些心不在焉,没了对手,自然就觉得无趣了。
恰好知道了赵暖和沈玉娇在打秋千,他便凑了过去,笑嘻嘻地表示要一块儿玩。
赵暖站在秋千上看着赵曦,歪了歪头,道:“八哥,秋千是女孩儿玩的,你来玩不太好吧!这儿就你一个男的,说出去也不好听呀!你今儿玩了秋天,明天恨不得就有传言要说你心思不端正了。”
赵曦义正言辞道:“这有什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