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珉嗤笑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周围的人群,不紧不慢道:“你忘了周氏为什么会进大牢?因为周氏毒害了当家主母,一个姨娘害死主母是怎样的大罪?你一个庶民当街诋毁谩骂有爵位之人,又是什么罪名?沈琼,你可想清楚你刚才在说什么了?”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便窃窃私语起来。
周贞娘的案子这些旁观的人哪里不知道呢?当初闹得那样大,几乎都成为了京城的谈资。
沈琼不管不顾道:“你害死我母亲,还当街狡辩!”
“那么,就去刑部辩个清白好了!”沈珉不耐烦道,“官府自然会给我一个清白,再给你一个教训!”
沈琼嚷嚷道:“谁知道你与刑部有什么样的勾结!我才不去!”
沈珉冷笑道:“一边是往我身上泼脏水,一边是不肯去官府,看来你就是要让我坐定这个罪名了。如此我也不与你讲什么道理。”顿了顿,他向身边的人打了个眼色,便有拿着棍棒的人上前来,公然把沈琼打倒在地。
顿时,周围便有人窃窃私语起来。
沈珉也不管周围人在说什么,口中只道:“当初周氏身为姨娘,用□□暗害主母,最后导致主母身亡,因为这样的罪名,所以才被收监牢中,因她怀有身孕,按律例便延缓了行刑时间,如今她死在狱中,却是老天有眼,见不得她这样心地肮脏之人活在世上!你是周氏之子,焉知是不是与周氏有一样龌龊的心理?是不是今日跑来毒害我?是不是专门弄死了自己的母亲,然后再把脏水泼给我,来换得自己的无辜可怜?”
沈琼被打得抱头鼠窜,口中犹自道:“我……我没有害母亲!”
沈珉哼了一声,转身便往府里走,并没有再理会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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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乐侯府门口这么一出闹剧自然就传到了沈玉娇和赵曦耳中。
虽然赵曦不欲沈玉娇来管周贞娘这件事情,但因为沈玉娇的坚持,他也无可奈何了,于是在沈珉走后,正在与她梳理着这事情的脉络,忽然听说安乐侯府门口这闹剧,赵曦露出了一个有些无奈的神色。
“这事情若是正常发生,理应不会传得这么快,这其中一定是有人推动了。”赵曦说道,“不过有沈琼这么一闹也好,轻易就能查出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
沈玉娇有些担心,道:“周氏这事情若查出来真的是有人毒害,按照律例,会怎么处理呢?”
赵曦安抚她道:“这一条条都有律例,大约也就是杀人偿命。”
沈玉娇叹道:“也不知怎么,这事情我总觉得有些不安,若是有人拿这件事情做文章,牵扯到你,该怎么办呢?”
赵曦笑道:“这能怎么牵扯到我?难不成还说我贪慕美色为了讨你欢心纵人行凶?”
而就这么一句玩笑话,在两天后的早朝上,忽然就成了真。
御史张志在早朝之上施施然站了出来,便参了赵曦纵人行凶,派人杀死了周贞娘。
赵曦有些错愕地看着站在前面侃侃而谈的张志,竟然觉得有些哭不笑不得了。
等着张志说完,今上看向了赵曦,道:“陈王可有话说?”
赵曦看了一眼张志,然后出列道:“御史风闻奏事无可厚非,但张御史这参得有些荒谬了,我与那周氏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杀她?杀了她对我又有什么好处?”
张志信誓旦旦道:“这周氏乃陈王妃的继母,当初大理寺断案,这周氏害死了陈王妃生母,然后才被收监,殿下您便是因为要讨陈王妃的欢心,才纵人杀害了周氏。”
赵曦忍不住嗤笑了一声,道:“若我要讨王妃欢心,为什么当初不直接施压大理寺,判周氏一个斩立决呢?”
张志飞快道:“那是因为当时周氏已经被查出有身孕,所以按照律例,对孕妇是有宽待的。”
赵曦嘲讽道:“按照律例,就算是孕妇,若是判了斩立决,也会在她生下小孩之后执行。”
张志更加肯定道:“正是如此,大理寺秉公执法,只判了周氏流刑和鞭笞,周氏死不了了,所以殿下你才会为了讨陈王妃欢心,让人杀害了周氏!”
赵曦失笑了,道:“那么,张御史有什么证据这样说呢?据我所知,这件案子正在刑部彻查,不如让刑部尚书来告诉张御史,这件案子究竟是为什么好了!”
今上看了一眼张志,然后向游楷道:“这件案子可有结果?”
游楷恭敬上前,道:“这案子已经查过,也已经让仵作验尸,是有人在周氏的饭菜中投毒,才导致了周氏的意外身亡,并且投毒之人已经找出来了。”
今上挑眉,问道:“那么这投毒之人是谁?”
游楷犹豫了一会儿,又看了一眼赵曦,然后道:“投毒之人是大理寺的一个小吏,据审问,是陈王府中的一个管事指使的。”
赵曦惊讶地看向了游楷,没有说出话来。
而这个时候张志便乘胜追击道:“这便是证据,陈王纵人行凶,证据确凿!还请圣上秉公处理!”
赵曦有些茫然地抬眼看向了今上,只道:“父皇,儿臣并未做此事。”
今上则只问游楷:“这管事可有传讯?”
游楷道:“还不曾传讯……这是在早朝之前才刚刚审出来的口供……这会儿应当已经有人去陈王府拿人了。”
赵曦道:“请父皇明鉴,儿臣并没有任何动机去做这件事情!”
今上看了一眼赵曦,转而看向了赵旸,问道:“太子如何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