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哪天不小心把人丢外面去,那就更糟了。
周晚晚的伤终于养好,沈国栋舍不得送她回学校,跟她提议,“我们去看看爷爷吧?老头问你好几回了,肯定是想你了不好意思说。”
周晚晚也觉得应该去看看沈爷爷,她和沈国栋的事,沈爷爷肯定都知道了,要不然上次她打电话,他不会对她说那些话。
他们在他面前走一圈,比任何安慰的话都能让他放心。
沈爷爷已经常驻省军区了,他们到的时候他正要出门,一看见周晚晚和春风满面的沈国栋,马上高兴地吩咐小张叔叔,“下午咱们在家休息!什么事儿都不管!”
小张叔叔看到周晚晚和沈国栋一起过来,也长出了一口气,赶紧下去安排。
这俩孩子和好了就好,要不然首长每天都惦记着,又不让他们去管,真是要把他的头发都急白了。
祖孙三人谁都不提过去那一个月的事,说说笑笑地下棋聊天。
沈爷爷跟他们两个下三人跳棋,几局下来就嚷嚷着不带沈国栋玩儿了,这小子就逮住他死磕,处处给小丫头搭桥铺路,他都输了好几样东西了。
合着这俩小家伙是来合着伙儿地坑他老头子的!
周晚晚也不愿意带沈国栋。“你别瞎搅和!一点儿都不按正常路线走!我的布局都被你打乱了!”
沈爷爷看着孙子郁闷的脸哈哈大笑,“来来来!再来一局!谁乱走就算谁输!”
“你俩都认定我乱走了!我还不是怎么走都输?”沈国栋不上当,“你俩就说吧!让我干什么?反正坑都挖好了,我不跳也得跳。”
“干活儿去!”沈爷爷和周晚晚异口同声。
沈爷爷在军区的小楼可比干休所的大多了,三层还带了个大大的阁楼,是仿苏式小别墅,处处大气优雅。院子也阔大宽敞。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没人气。
小楼里警卫员、卫兵、保姆、秘书,所有工作人员全算上十多个,当然不缺人。缺的是干休所小院子里家的气息。
沈爷爷住进来大半年,每天早出晚归劳心劳神,已经很久没有关注过自己住在哪里,吃的是什么了。
小楼里一直是部队后勤部当初布置的样子。设备齐全,规格标准。一副公事公办的气息。
周晚晚一来就知道沈爷爷在这边住得非常敷衍,趁跟小马阿姨说家常的功夫给沈国栋开了张单子,想简单地给沈爷爷布置一下家里。
沈国栋非常有效率,刚过两个小时。第一批花苗已经送来了。
周晚晚和沈爷爷也不下棋了,站在书房的窗口指挥沈国栋栽花。
“这花儿太小了,栽窗根儿下也看不着啊。”沈国栋任劳任怨。一边挖坑浇水一边给周晚晚提意见,“要不给爷爷也种美人蕉吧?像咱们家那样。能长一人高。”
“长那么高种窗根儿下边不是把窗户都挡上了?”周晚晚鄙视他,“到时候还招蚊子。”
沈爷爷在旁边笑眯眯地听着,听到沈国栋那句“咱们家”,一挑眉毛,这小子也不是太笨嘛!
“要不种月季也行,或者夜来香?”沈国栋接着积极表现。
“你都不知道自己栽的是什么,乱说什么呀?这个是驱蚊草,就是要种窗根儿下边赶蚊子的!那边的花苗你可别乱动,待会儿我看看再说,就你这审美,说不定干出什么让人笑话的事呢!到时候人家再以为是沈爷爷干的,让你拖累得一世英名都毁了!”
沈国栋摸摸鼻子冲周晚晚讨好地笑,“你可别出来了,怪热的,你去画张图纸,我照着来不就得了!藤椅和茶具马上就送到,你去跟爷爷喝茶去。”
周晚晚扶着沈爷爷走开,“我们去喝茶,给您带了今年的新茶,是沈哥哥托人从南方新带回来的,茶农自家炒了自己喝的,没您那些特供的看着好,喝起来味道可一点儿不差。”
然后又回头叮嘱沈国栋,“栽完这几棵就过来喝茶,又没给你规定时间,那么急干嘛呀?”
沈爷爷简直对他这个笨孙子另眼相看了,这苦肉计用的,真是成功。就在外面晒出几滴汗,马上就让小丫头心疼了。
沈爷爷心里松快了,现在是看什么都好,让他干什么都舒心,笑眯眯地哄周晚晚在家里多待几天,“一个暑假都没歇着,开学前不去了,咱们好好在家玩儿几天。”
周晚晚有点儿为难,郝老师对她寄予厚望呢,她不回去比赛怎么办?
“在家一样画画,画好了让人给你们老师送去。待会儿让人把三楼给你收拾出来,一整层都当你的画室,还有阁楼,你不是喜欢那个大窗户吗?也让你随便布置。”
周晚晚看着沈爷爷银白的头发,拒绝的话根本说不出口。
他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每天回家冷冷清清,围着他的人越多,需要他操心的事儿越多。八十多岁的老人了,本应该儿孙环绕颐养天年,现在却不得不在这场时代的狂风骤雨中拼力搏击。
沈爷爷不是贪恋权柄的人,否则当初也不会选择退隐,现在他肯这么辛苦,唯一的原因就是心底的责任感。
对这个已经被破坏得千疮百孔的国家来说,他们这些人现在是真正的中流砥柱。沧海横流,在这千钧一发的紧要关头,他们必须尽力一搏。
对这样一位老人,周晚晚不忍拒绝。他为了那么多人去呕心沥血。如果她的陪伴能带给他一点温暖和欢乐,她觉得非常荣幸。
“我要把阁楼当卧室,到时候我就是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