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她娇娇女的罪名更是坐实了。
这个时期,娇娇女可是一个备受歧视的身份,那代表的是懒惰、娇气、无能、不懂事、资产阶级习气等等与社会主流价值观相悖的东西,被鄙视、排挤是必然的命运。
周晚晚不怕不能融入周围的环境,也没想过要交一个十岁左右的小丫头做好朋友,可还是想给自己少找点麻烦。
至少像李老师那样善良保守的人不要对她有偏见,也是好的。
周晚晚和小汪一进院子,家里的气氛马上就不一样了。
沈国栋二话不说,抱起周晚晚先轮一圈,“上学好不好玩儿?有没有人欺负你?上次交你的小擒拿还记不记得?谁敢不服气就揍他!下狠手,揍趴下一回他就消停了!”
周阳几个也在旁边问东问西,就怕妹妹第一天上学不习惯、受欺负或者受委屈。
午饭端上来,都是周晚晚爱吃的东西,沈国栋上次从北京学来的雪花桃泥、溜鸡脯,周晨最拿手的素蒸饺,周阳和墩子竟然把过年给周晚晚做打糕的东西翻了出来,折腾了一上午,中午的饭桌上就有了一盘雪白的打糕团。
“赵大哥回来探亲了,晚上你放学了我们去找他玩儿!”周晨笑眯眯地给妹妹夹菜,又说了一个能让她高兴的好消息。
赵大哥是响铃姐订婚两年的未婚夫,在部队当连长,去年休假回来跟响铃姐过来玩儿,是个很会哄小孩儿的人,几天的时间就跟周家兄弟几个混熟了,周晚晚也挺喜欢他。
“是回来结婚吗?”响铃姐二十四岁了,赵大哥都三十一岁了,也该结婚了。
“小丫头!你怎么什么都懂!”周晨笑眯眯地摸了摸妹妹的头,其它人也都笑了起来。
周晚晚低头吃饭,不跟他们计较这个问题。正常九岁的小孩子也懂得结婚是什么了吧?真不知道在哥哥们眼里她到底是有多傻。
“沈哥哥。你怎么没去上班?”沈国栋周末就说今天一早有事一定得去粮食公司上班的,周晚晚以为他送了她上学,就会马上赶回县城。
“明天再去。”沈国栋无意多说,给周晚晚夹了两个蒸饺,冲她眨了眨眼睛。
这两个蒸饺一定是“安全”的。所谓安全,就是一定是周晚晚爱吃的纯素角瓜馅,没有任何夹带的肉或者鸡蛋。
周晚晚也冲沈国栋眨了一下眼睛。开始放心吃饭。
沈国栋前年就高中毕业了。作为烈士子女,他只要下乡劳动两年,就一定有被推荐上大学的机会。
可是沈国栋选择不去上大学。他想马上工作。
为了说服他,沈爷爷甚至动用关系,让他去全省最好的大学体验了两个月生活。回来以后沈国栋更加坚定了不上大学的决心。
“大学里那些人,要么一天天搞一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不干正事儿!要么酸溜溜地泡在书堆里。眼镜比酒瓶底还厚,人都傻了!老子才不去浪费时间!”
他说的不干正事儿这些人。在这这个时期干的可都是再正经不过的事了,人家在轰轰烈烈地闹革命!
沈国栋对闹革命没兴趣,更不是搞学术的料,所以他说什么都不肯去上大学。
沈爷爷没办法。只能挥挥手把他赶出书房。让他随便折腾去吧!他算是懒得管这臭小子了!
沈国栋自己找关系,很顺利地进了省粮食公司,成了被重点培养的储备干部。
谁都不知道他在省粮食公司怎么运作的。在省城待了三个月,沈国栋就被派到绥林县粮食公司做副经理。成为全省粮食系统最年轻的经理级干部。
“老子混了这么多年,这点关系还能没有?”在自己家里,沈国栋也不避讳,叉着腰挥着手得意洋洋。
周晨忍不住奇怪,“副经理同志,你今年才十八,你说说你到底混了多少年啊?”
家里的人虽然都调侃沈国栋,可是不得不承认,他平时虽然冲动易怒,脾气大下手狠,可要是认真办起事来,确实很有社交方面的能力。
刚工作一年多,他不用打着沈爷爷的旗号,在县里和省里办事都比沈大伯容易多了。
这一点让梁晴尤其愤恨。他们家规规矩矩文质彬彬的沈国昌和沈国新被发配到农村去插队,热情上进的沈国红差点被沈国栋废了一条腿,现在还不能走远路,彻底断送了大好前程。
这个土匪一样不学无术的沈国栋竟然在省里、县里人五人六地混得风生水起!说起沈参谋长家的孩子,人人都先提那个特别有门路啥都能买到的沈国栋,竟然把他排在了他们家沈源的前面!
老爷子这偏心得也太过分了!
沈国栋当然不在乎梁晴怎么想,这些年,他甚至连沈源一家的面都很少见。他要忙的事多着呢,哪有那闲工夫搭理他们嫉不嫉妒。
周晚晚吃了一顿特别尽兴的午饭,全都是她爱吃的东西,周晨甚至没在素蒸饺里夹带任何东西,平时他都趁周晚晚不注意,放两个她不喜欢的芹菜肉馅的来忽悠她吃下去。
可是睡午觉的时候遇到难题了。要想按时上学不迟到,就得比平时早十五分钟把周晚晚叫醒,可是她有低血压,又是多年养成的午睡习惯,早起这十五分钟对她来说太痛苦,太艰难了。
周晚晚坚持要按时上学,李老师本来就对她有偏见,小汪又刚刚闯了祸,她再以身体不好的名义请假,李老师更得不待见她了。
两世的孺慕敬仰之情,周晚晚真心希望李老师能改变对她的看法。即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