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教“爱上一个人,就是给了他伤害你的权利”么?
她有些无力地倚在桌沿,道:“这样说来,只要傅公子一日不与她恩爱甜蜜,我便永无宁日了。”
“公主能不能有安稳日子过,只看两点。第一,世子爷手腕如何?强硬回击,将事情闹大直至上达帝听,皇帝为顾全大局,自然会制止福阳公主继续胡作非为。第二,能不能找出福阳公主安插在琅琊王府的钉子,这个钉子若只是个下人,福阳公主偃旗息鼓了,她/他自然也就失去了价值。可若这个钉子不是下人……”尚嬷与朱赢目光交汇,意思不言而喻。
其实这一点朱赢也已想到了,若不是福阳公主在琅琊王府有人,穆王妃不可能知道张正是傅攸宁送的。
可就在刚才她还有另一种猜测:张正此事,会不会是尚嬷的手段?
以尚嬷心思之深,即便她一开始不知道张正是傅攸宁的人,这段时间下来也该猜出张正无论如何不会是福阳公主的人。她被福阳公主废了一双腿,立志要报复福阳公主。在她知道张正是傅攸宁的人之后,杀张正能激化傅攸宁与福阳公主的矛盾,没人比她更清楚这一点。
可是……真的会是她吗?
朱赢正胡思乱想,便听尚嬷悠悠叹了口气,问:“公主,您是不是在怀疑老奴?”
朱赢愣了一下,道:“曾怀疑过,但现在不怀疑了。”
尚嬷抬头看她:“哦?为什么?”
“因为您是个明白人,明白人会做明白事。”朱赢也是瞬间想通的,即便此事她计划得滴水不漏,可有一件事是她无法掌控的,那就是,杀人凶手能不能顺利逃脱?
如果杀人凶手不能顺利逃脱,以尚嬷如今的情况,是否能让一个人拼死为她守口如瓶?即便杀人凶手顺利逃脱了,尚嬷人在王府,腿脚又不便,要安排此事,总需通过旁人。她能保证自己滴水不漏,可她能保证旁人也如她一般不露马脚么?
而一旦事发,福阳公主她已然得罪,再得罪了她朱赢公主,天下之大,哪里还有她的容身之所?
是以,想来想去,此事是她所为的可能性极小。
尚嬷笑了笑,看着朱赢道:“公主曾说不会、也无心于内宅的勾心斗角,可依老奴看,公主但凡肯努力一下,未必不能成材。”
“……从小到大你抽他还抽得少么?哪次顶事了?延庆不在了,我只剩这么一个儿子,你还真想抽死他不成?”穆王妃捏着手帕激动地冲李承锴喊道。
李承锴铁青着脸,死盯着一声不吭的李延龄。
文静姝扶着门框已经哭成了泪人。
“怎么回事?”朱赢轻声问站在祠堂外一脸焦色的简书等人。
简书还未说话,那边文静姝忽然转过头来,见是朱赢,几步窜了过来,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往李承锴那边拖去,一边拖一边道:“你不是公主吗?快去向王爷求个情,表哥都快被打死了。”
☆、第96章与虎谋皮
朱赢思虑了一会儿,心中已有计较,吩咐凌霄:“去看看这帐篷里可有笔墨纸砚?”
凌霄找了一圈,回身道:“公主,这有个书桌。”
“磨墨。”朱赢摊开手心,看着自己细细的掌纹,低声道。
磨好墨后,朱赢坐到书桌边上,一边回想一边仔仔细细地画了一幅画。
凌霄在一旁看着那怪模怪样零零碎碎的东西,问:“公主,您画的什么呀?”
朱赢道:“一件可以和苏赫巴兽谈条件的东西。”
画好之后,朱赢把画拿起来,轻轻吹干了,叠起来放到袖中,对凌霄道:“走,我们出去透透气。”
天已经黑了,营地里四处点着篝火,士兵们成群结队地聚在火堆旁吃晚饭,大声地说笑打闹,整个营地十分热闹。
朱赢的营帐外有两名士兵把守,那两名侍女在不远处低声说笑,见朱赢和凌霄出来,忙迎了上来。
“我想四处走走。”朱赢道。
侍女们并未表现出为难的样子,显然是一早得了苏赫巴兽的吩咐,不限制她的行动自由。
这也从另一个侧面证明了苏赫巴兽极度自信,料定即便不关着她,她也绝对逃脱不了。
跟着侍女在营地中散步时,朱赢渐渐放弃了凌霄的提议。
让枸杞设法传信,绝不可行。且不说枸杞肯不肯帮忙,即便她肯帮忙,她一个弱女子,能逃出猋族营地?即便逃出了,她又能逃多远?营地里突然少了个女子,苏赫巴兽能不派人去找?
不用真的去试,朱赢便可预见枸杞的凄惨结局,所以,此法不可取。
倒不是她妇人之仁,而是无谓的牺牲于事无补。
她低低叹了口气,正待回转,却见七八个挎着篮子的女子迎面走来。借着周围篝火的亮度,朱赢看到走在第三位的的确是枸杞,虽是服饰和装扮都变了,脸也晒黑了些,但确是枸杞无疑。
枸杞也看见了她,但只瞄了一眼便极快地低下头去,和其他女子一般与朱赢擦身而过,去火堆旁给士兵们分发食物。
有士兵一边接收食物一边调-戏她,枸杞推搡了两下,便被那士兵一把扛起,就近钻进了一间帐篷,随后又有两三个士兵说笑着跟了进去。
朱赢心中涌出一股极难受的情绪,转身便走。走不了几步便有一名侍女寻了过来,见了朱赢行礼道:“公主,大王请您去王帐共进晚膳。”
朱赢来到苏赫巴兽的王帐,进门便觉脚下一软,低头,才发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