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纯听到老师熟悉的声音道,“外面可是文纯?”说着,沈灼然走了出来,一脸“惊喜”道,“好巧,文纯,果然是你!”
谢文纯也惊喜道,“老师,您也在这里!”说着,又为徐临溪引荐。徐临溪见到传说中的沈六首,激动自不必提。
就在此时殿中传来一低沉有力的声音,“灼然,带两个小家伙进来吧。”惠安则留在了外面。
谢文纯几步路走得越来越紧张,进得殿门就见一身着玄黑带暗红纹衣袍的中年男子团坐香案前,身侧还坐着一个老和尚,一个面容精致的小少年。沈灼然道,“文纯,这是……”
中年男子道,“不过一行走的富商,你们两个叫我一声先生就行。”
谢文纯行了个晚辈礼道,“在下谢文纯,见过先生。”徐临溪也行礼,只觉沈六首对这中年男子十分恭敬,怕也是位贵人了,心下拘束举止便有些僵硬。
中年男子道,“灼然,这就是你那个小弟子么?”
沈灼然道,“正是他,文纯这番回京还打算应秋闱的。”
中年男子点头道,“好,年少不凡啊。”说着不再和几人对话,专心抽出案上的签子,递给旁边的老和尚了叶。
了叶细细看过,抬头对中年男子笑道,“恭喜先生,是个诸邪避易,紫气东升的上上签啊。”
中年男人的眉目也舒展了些,“多谢大师了。”坐在他身后侧的小少年笑道,“普渡殿的签一向准,爹爹可不用再担心哥哥了!”声音很低,语调却轻快。
中年男人看样子对自己这个儿子很是宠爱,卦象也好,面上露了笑模样,“不要多话。”小少年吐了吐舌头,也不怕他。中年男人又转向谢文纯和徐临溪二人道,“你们来吧,我就不占着地方了。”
沈灼然忙道,“你们两个还不谢过先生。”
谢文纯紧张的多了,反而淡定起来,一举一动自如起来,徐临溪却越来越紧张,行礼时差点把自己绊倒,小少年“噗”的一声笑了出来,眨了眨眼睛,拉着中年男子的袖子道,“爹,我们再呆会儿看看灼然先生的弟子抽个什么签?”眼睛却略过徐临溪满面通红的脸,心下觉得甚为有趣。
谢文纯和徐临溪依次抽了,交给了叶禅师解签。了叶禅师先看了徐临溪的签子,慈和得笑道,“见龙在田,利见大人。公子好卦象啊。”
徐临溪得了好签,心中也是激动。小少年道,“这卦准啊!”中年男子看了小少年一眼,没说什么。
到了谢文纯,了叶禅师沉吟许久缓缓道,“小施主这卦甚为奇特啊,老朽也是第一次见。”
谢文纯作紧张状,“请大师示下。”
沈灼然在旁道,“了叶啊,直说无妨,我这小弟子心智硬得很。”
了叶动了动手里的佛珠,缓声道,“小施主是文人,却得了个破军的卦象,然破军化禄,却是个有后福的。”破军往往寓意在军队之中,队中的先锋队、冲锋陷阵,自身之危险性很大。破军化禄,则是后队补充接济,源源不绝,故破军有先破后立的意思。
中年男子听了这话,却睁开了微闭的双眼,“破军化禄,好,好,好!”连说了三个好字,小少年奇道,“爹,这又有什么好了?”
谢文纯多少猜到一点,面上复杂,也不避讳他人直直看向老师,师徒二人相视一笑。中年男子眼见这一幕,笑意更深,“不破不立,破而后立,谢文纯是么?我考你个问题,你答答看。”
谢文纯道,“请先生赐教。”
中年男子缓声道,“法先王,法后王,取何也?”
谢文纯理了理思绪道,“世异而事异,事异则备变。天生下民,授命君主治民,顺乎天而应乎人,先王之道在治民,然世殊事异,当变则变……”洋洋洒洒说了一堆,中年男子面带笑意的看着,不时点头。
末了,谢文纯有些红了脸道,“小子孟浪,先生莫怪。”说着,偷眼看了沈灼然一眼。中年男子见了他这小动作,心下却更喜这孩子生性单纯,不是个作伪的人,又疑问道,“这是穿的孝白么?家里没什么人故去吧?”
谢文纯回道,“姨母去世,文纯聊表心意。”
中年男子最喜欢孝顺的孩子,笑道,“灼然,你收了个好弟子啊!”
沈灼然捻须道,“还成还成。”也不谦虚,得意之色透了出来。
不管怎么说,中年男子一行人并未久留,呆了一会儿就离去了。谢文纯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里衣都湿透了,索性之前就怕自己出汗漏了出来多穿了几层,徐临溪的衣服却湿透了,二人走出大佛寺,徐临溪低声问道,“那人……是不是?”殿中五步一岗,他再迟钝也有些猜测。
谢文纯缓过神来笑道,“临溪兄觉得呢?”
徐临溪对谢文纯深施一礼道,“文纯今日提携之谊,临溪来日必当相报。”在天子面前混个脸熟,是多大的好事?徐临溪知这个人情是欠下大了。
谢文纯虽然本来打算把好处给自家人的,但也不会放过送上门的人情,笑道,“我事先也不知情啊,临溪何必谢我。况且你我之间,谈什么谢不谢的。”二人同笑,自此后关系越发密切了,常在一起讨论文章不提。
皇帝一行人从大佛寺离去后,路上也在说这两个少年。
小少年----也就是女扮男装的当今六公主,颇受皇帝宠爱,变回自己的声音道,“父皇,了叶的签可真准啊,见龙在田,利在大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