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讨厌,虽然是他害的她被表哥吼,但是实质性的伤害是没有过的,而且袁文湘所表现出的还是想讨好她。
她不喜欢袁文湘,但是也不会厌恶他。
跟崔旻抱怨这两句,也不过是随口说的而已。
可是没多久,崔旻的声音又传入她的耳朵里,那声音有些飘渺,几乎让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崔旻走在她前面不远的地方,极负磁性的声音在空气中散开:“也许他知道你的意思,可诚如你所说,你实在是太可爱了,招的他脸皮也厚了起来。”
薛成娇微微出神,想再多问几句时,锦绣院的绿色屏门已经出现在了眼前。
崔旻让了半步,含笑看她:“你带魏书先进去吧,我一会儿再过去。”
薛成娇知道他是有心避嫌,就没多说什么,撇撇嘴,蹲了福,就领着魏书进了院子。
魏书眼神往后瞥了下,凑到薛成娇身边去,低声赞叹:“大爷可真好。”
“什么?”薛成娇觉得有些怪怪的,可又说不上来哪里怪,就有些没留意魏书说什么,便问了一声。
魏书也没在意,仍旧挂着笑:“姑娘想啊,大爷从不一个人到小雅居来,最多是陪着二爷过来,就是平时在府里遇上了,也都很端着,其实这都是为了姑娘的名声好啊。”
魏书若是不提,她自己也没在意,可是魏书这样说了,她认真的回想一下,前世今生这么多年时间里,崔旻的确是这样做的。
尽管是表兄妹,可也总难免有人嘴碎。
前世贞宁十四年的时候,姨妈发落了一个叫漆姑的丫头,打了十个板子,还扣了三个月例银,起初她没当回事,后来还是听魏书说起,漆姑就是嘴太碎,把她和崔昱牵连在一起说了好些话,才会被责罚的这么重。
现在想想看,从来没有人说过崔旻如何,原来竟是他一直处处仔细,替她周全了。
薛成娇脸上露出笑,又去问魏书:“那你觉得昱表哥怎么样呢?”
魏书也不做他想,还真的认真思考了一番,而后才回答:“二爷也很好啊。老太太以往总说二爷心大,只装的下学问和仕途,就像上次那个络子吧,那样贴身用的东西,二爷也不多留心一些。可是呢……”丫头话说了一半,嘴角上扬,“姑娘的事情,二爷可上心了。上回我多说了几句话,二爷就察觉出不对来,若换了旁的人,二爷才不操这份闲心呢。”
这话里分明是打趣,可薛成娇却抿嘴笑了。
是啊,其实她在崔家过的也很好啊。
旻表哥处处替她周全,昱表哥又事无巨细都上心,姨父姨妈更不必说。
可是这样的念头,却也只是一闪而过。
薛成娇深吸了一口气,这个府里,还有崔周氏啊!
她正出神,恍惚间感觉魏书在拉扯她的袖口,嗳了一声:“干什么?”
魏书没回话,她抬头看过去,就见丫头一直朝着前面使眼色,她有些不解,顺势看了过去,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那方湖边言笑晏晏的姜云璧,心一瞬间凉了大半。
薛成娇久久没再迈步上前,只是低声吩咐魏书:“你一会儿去跟表哥说,她既然过来了,就换另外的法子。”
魏书一怔:“真的叫二爷……”
薛成娇比了根指头做噤声状:“表哥自己心里有数,不会有事的。”
57:偏心
崔瑛很快就发现了站在门口的薛成娇,耷拉着小脸儿信步而来,冲着魏书摆摆手,示意她退到一边去。
薛成娇歪头看她:“姜云璧怎么过来了?”
崔瑛小嘴一撇:“她说她都好了,刚才去德昌台的时候,三伯母说我们在这里,让人把她带过来的。”
“三婶啊?”薛成娇眯起眼来,眸中尽是阴霾。
周氏还真的是见缝插针,什么机会都不放过。
两个人一边说这话,一边携手往里进。
薛成娇顺势扫视了院子里的格局。
九曲回廊下摆有古琴一把,古筝一张,崔琼和崔瑜一人抚琴一人弹筝。
崔晏还拉着崔昱和崔晟在对诗,崔琅兴致缺缺的陪在一旁,崔昂跟崔显在博弈,崔易可能是对这些都不感兴趣,正手执一只豆青釉的小杯在旁围观,时不时还伸手在棋盘上指指点点一番,惹得崔昂跟崔显笑着骂他。
而袁慧真则是在院子里摆了张黑漆带雕花的六角桌,上置笔墨宣纸,她正提笔作画,崔琦跟在她身旁,也不假他人之手,上手替她研着磨。
姜云璧呢?薛成娇冷笑一声,看着她捧着一只朱红釉的小杯给崔昱递过去,脸上满是娇羞,心里啐了一口。
她和崔瑛往里进,他们却像没留神,薛成娇想了想,撒开崔瑛的手,提步朝袁慧真那里走过去,往纸上看了一眼,呀了一声:“慧真姐姐的画真好。”
袁慧真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人儿,手下一抖,菊花杆上就多出一顿来。
她倒也没生气,失笑摇头:“你怎么走路没声音呢?吓了我一跳,这株菊毁了。”
薛成娇一吐舌:“那我赔姐姐一幅菊花图!”
她话音刚落,就听见崔瑛咻了一声:“你的画也能送人?”
“就你话多!”薛成娇拧了她一把,想了一会儿,径直朝着崔昱那边走了过去,等站定了,叫了一声表哥。
崔昱这才看见她进了院子,正好退了两步,躲开姜云璧送来的茶杯,笑着问她:“怎么来的这么晚?”
薛成娇一楞,也没在意:“路上有事儿耽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