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不努力,陛下才不来看我,你要努力呀!只有这样我们母子才能过上好日子,你的父皇才会来看你……这些话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可是他从来都是安安静静的听着。
母妃死在一个冬天里,那个时候皇上又有了新宠,一个娇娇怯怯的南方姑娘,他远远的看了一眼,只看到一个大雪球,母妃口中狐狸精的样子倒是看不出来,母妃病的愈发重了,从她失宠的那天起,她就病入膏肓了,在他的记忆里母妃除了抱怨自己不够优秀外,只做两件事,回忆自己受宠的日子,咒骂皇帝的新宠,其实他很怀疑所谓的受宠可能只是母妃的臆想,毕竟自他记事起,她就是个时常发疯的药罐子,这样的女人,他那个自诩fēng_liú的父皇恐怕看不上,心里这样想,面上他还是老实的听着她絮絮叨叨,可是这样的日子也没有了,太监带走了母妃僵硬的尸体,他伸出手接住雪花,触手即融,抓不住,留不住。
皇帝fēng_liú,后宫总是有新生命诞生,可是皇帝老了,他的儿子们长大了,所以后宫的新生命又总是消失,易祈安下面还有七个弟弟,可是就在这几年,死了五个,这个时候他在想,母妃是错的,皇帝喜欢谁,谁就死的越快,皇帝刚夸了一个小婴儿吾儿肖朕,第二天他就死了。他仍旧如往日那般沉默着,平庸着,可是后宫的暗流汹涌再也不能视而不见了,皇帝震怒,封了太子和一批王爷,尚在襁褓的婴儿都获此殊荣,他混了个安王的名头出宫了,虽然王府破旧,下人不多,经济拮据,但是他还是松了一口气,终于出了那个鬼地方。
虽说是个皇子的身份,但他有的东西还真不多,现在可以加一样了,他的家。
臣子们自以为明白了皇帝的心意,开始拉帮结派,王爷们自以为机会来了,开始抢着出风头,尽管易祈安尽量低调了,这些人还是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或打压或拉拢。也许绝大多数人都会被这繁花迷了眼然后奋不顾身的冲上去,但易祈安是那清醒的少数人,母妃死去带走了他对皇宫的最后一丝留恋,他逃离尚且不及又怎会把余生葬送在那个修罗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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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祈安第一次见到林玖是在女院的入学考试上,他为了摆脱麻烦一贯以不务正业沉迷书画的形象示人,那次就是作为评委出现的,毕竟安王的风雅之名还是很好用的。
他旁观了舞班的考试,前面有个姑娘表演了仙离,虽然技巧生涩了点但情感的表达不错,眼神表情都很到位,他在心底评了个优,旁边有人说起:“不愧是上京第一才女呀,这舞跳的也这么好。”原来就是她,他又认真的看了几眼,气质清雅,神态温柔,然容貌略有平庸,不过确实是个美人了。
后来又看了一位的表演,同样的曲目,正好相反,这姑娘跳的极好,看她的动作就知道是下了功夫苦练的,可惜动作情意绵绵,表情平平淡淡,虽然这舞跳的除了好看真是什么也没了,不过她脸长得好,好看的档次很高。
夫子没有让过,毕竟在这种专门从事艺术的人眼里灵魂高于技巧,易祈安很同情这个姑娘,毕竟也是努力了的,其实什么灵魂不灵魂的他还真不在乎,他就是站湖边吹两声,还有人说他的笛声融情于景呢。
真是可惜了!
“敢问夫子,仙离所诉何情?”
“自是男女之情。”
“再问夫子,女子十三未婚,可知男女之情?”
夫子哑言了,易祈安替他回答,你们这些人十三岁该知道的肯定都知道了。但是她说不知道你还真不能让她知道,大家闺秀一定要洁身自好,怎么可以知道男女之情呢?
后来易祈安和林玖说起这件事,林玖一脸淡定:“我可是洁身自好的大家闺秀,怎么可以知道男女之情呢?”,易祈安瞥了一眼枕头底下的露出一个角的话本,林玖顺势把它全塞到了枕头底下,好吧,姑娘,你赢了。
“照你那么说,新婚那天才第二次见我。你知不知道你那天的态度有多差,我当时就在想,你是有多幼稚呀!都懒得和我说话,还写信。”
其实那是第三次。
第二次是在桃林里,那天他就是去那个地方附庸风雅一下,结果迷路了,好不容易见到一只活物,兔子,为了防止兔子跑了只能烤了它,为什么你看个桃花还要带烧烤工具(火)呢?这不重要,兔子快烤好了,林玖突然冒了出来,一身白衣,宽袍大袖,头发上点了几片桃花瓣,那一刻她美得不像人,脸色像个鬼,不过是过了两年,当年那个姑娘已经称得上漂亮了,所以易祈安在惊艳过后并没有想起这个姑娘是谁,而只是把这当作美好的记忆,因为林玖消失的太快,易祈安只能无奈的继续等人把他带出来。
“其实也怪你,当时走得那么快,白白放弃了英雄救美的机会。”
林玖冷笑:“呵呵!所以你就对救了你的林瑜以身相许啦。走开,回忆你的英雄救美去吧!”林玖怒而走,留在原地的安王爷欲哭无泪,洞房花烛又没戏了。
如果早知道,我会爱上你,我一定不会喜欢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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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祈安一直都知道林瑜,这个姑娘以她特有的才华在上京占据了一席之位,她待人接物如沐春风,很容易让你忽视她的年纪,后来他把这话说给了林玖,林玖说:“可不是吗?人家十三岁跳的舞就情意绵绵了,我还在那跟别人欠我钱似得。”
所以易祈安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