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门外传来了敲门声,“二少爷,您睡了吗?”
“嗯……”
“您快起来吧,秦伯来了!”门外的少女声又急急响起。
“什么?!这次怎么这么快?”陆承吉立马从床上跳起来,匆匆整理好衣服。她开了门,便见一个嫩柳黄衣的少女,圆脸杏目,是酒楼里的小丫鬟,春暖。
春暖本也是陆宅的婢女,因为陆承吉时常到如云酒楼玩,师兄就安排她到酒楼里,既可帮酒楼做活,也能服侍她。
“到哪了?”陆承吉悄声问道。
“奴婢远远见秦伯向这边走来,便上楼来通知二少爷。”春暖见小主子小心紧张的样子,不由捂嘴轻笑起来。
“嗯,好春暖,做得好!”
陆承吉猫着腰沿着楼梯匆匆溜下去,刚走到一楼大堂中,便见秦伯带了几个家丁走了进来。
她立马两眼弯弯,跑到秦伯身边挽住他胳膊,笑嘻嘻道:“秦伯,怎么还是您亲自来啊,让花开跑一趟不就好了。不过我好想你,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地想!”
秦伯早见惯这孩子的伎俩,忍不住笑起来,道:“你这孩子这次出去耍了好几天,我看脸变黑了,可嘴还是糖罐子一样。”
这秦伯也算是看着她长大的,以前在浮名谷时,几乎每个月都能见到。那时陆承吉很喜欢秦伯去浮名谷,虽然他是为了看师兄,但每次都会带一些只有她才会喜爱的小玩意或者小吃食。
陆承吉把他当做自己的长辈来敬爱。
“多谢秦伯夸奖!”
“好了,快回去吧,不然少主子要生气了。”
秦伯总是招架不住陆承吉的糖衣攻势,心里增了一丝柔和;虽然少主子也称他一声“秦伯”,但自始至终都是他的主子,而这孩子的一声“秦伯”却是能叫到人心坎里的。
“嗯,那我们快走吧!”陆承吉跟着秦伯,边走边道:“待会到府里,您可得帮我求情啊……”
他们刚到陆宅大门,里面便迎出一个十三四岁少女,一身浅绿,明丽可爱;圆脸巧目,与那如云酒楼里的春暖长得极为相似!
陆承吉一看是自己在这府里的丫鬟,花开,她与春暖是双胞胎姐妹。
“二少爷,秦伯。”
“花开,想我了没?”陆承吉笑着谑道。
花开害羞点头,一边仔细打量着自家小少爷,一边悄声道:“大少爷在书房等您呢。”
“书房?”
师兄在书房见她……陆承吉哀叹一声,果然又少不了一顿教训了。
“没事,”秦伯温和道:“少主子哪次是真的责罚你了?”
“秦伯你不知,”陆承吉诉苦道:“师兄上次罚我抄那本《大成礼规》,可是要人命的!”
秦伯一笑,催促道:“好了,快去吧。”
陆承吉一边磨磨蹭蹭地朝书房方向走去,一边想着待会要怎么应付,既能让师兄消气,又可避免受罚。
“进来!”她刚到门口,里面便响起熟悉的声音。
陆承吉赶紧换上一副笑脸,推门而入,一身蓝衣的师兄背手而立,神情严肃。
“师兄,好久不见了!最近忙不忙啊,有没有吃好睡好……呵呵,我可是双脚不停地一路赶,到现在连一口饭都没来得及吃,就是为了早点回府里来。呃,你今天这一身衣服真是好看,把你衬得愈加玉树临风,器宇轩昂,潇洒不凡……”
陆齐非从陆承吉进门时,便定定瞧着她看。
此次又是整整十天,他身上换了普通的棉麻灰衣,还好算是整洁;长发尽数裹在头巾里,耳后有散乱的茸发跳出来;眉眼依旧,也一直散发着动人的气息;那张嘴正滔滔不绝地说着骗取他同情和原谅的花言巧语……
待注意到那变黑的脸蛋,陆齐非顿时出声打断道:“瞧你的脸!”
“呃,我的脸?”陆承吉见师兄和她说话了,虽火气还是不小,但紧张的神经稍微放松下来。
她摸着脸,纳闷道:“我的脸怎么了?脏了?在酒楼洗过了啊……”
陆齐非见她一副完全不知所谓的神态,更是气恼道:“你的脸黑乎乎,被弄成什么样子了!”
原来说的是这个,陆承吉忙道:“还好的,只是黑了一点点,过几天就白回来了!”
陆齐非四岁进浮名谷,六岁见到被师父捡到还在襁褓中的阿吉,经历了她从牙牙学语、蹒跚学步,到爱顽皮耍闹的少儿……一直到现在站在他面前笑容明媚的纤纤少女。
师父对他严苛,秦伯对他是下人般的恭从……只有阿吉,只有眼前的阿吉是他那艰涩时期的一道欢乐之光,使他在浮名谷的攻文习武不再残酷、苦闷。
但阿吉总是与别人不同。
儿时的阿吉异常懂事,不哭不闹,一度让他们担心她是生了什么怪病;待读书识字时,又表现得聪慧惊人,而别的女子尤为在意的礼仪和相貌,她却是完全不放在心上。
哪个女子不爱粉黛花饰、罗衣艳裙?她却总是扮作男子,又爱四处游玩。
陆齐非希望她改变,却又不敢叫她改变。
忽然腕上一凉,他低头一看,左腕上多了一串墨蓝色的玉石珠链;玉石佛珠般大小,颗颗圆润剔透。
“师兄,别生气了。”陆承吉见陆齐非看着手链,忙道:“算是请罪的礼物,虽然不值钱,但每一颗都是我亲自挑选的。”
陆齐非看她讨好的神情,一时心也软了,他晃晃腕上的链子,佯怒道:“你三番五次只留封书信就跑出去玩,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