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个样子才好见他,你带着孩子先出去吧,我借这里的镜子一用,一会儿到村口与你会和。”说罢,沈清汜便想转身进屋,可是走了两步他又觉出不对,回头一看,夏征果然像个木桩似的立在那里:“你还愣着做什么?”
“我不放心,”夏征答道,“你别的话我都能信,唯有这句,我不敢信。”
“……”沈清汜沉默了一瞬,忽地笑了:“那我将这里的铜镜借走,待和你一同出了村子再易容,如此可好?”
“……可。”夏征也知道自己的反应有些过度,但他真的难以接受沈清汜再当着自己的面跑一次。在陪着沈清汜在屋里找出一面巴掌大的铜镜,对着空屋告了声罪后,夏征抱着孩子,两人终于一齐走出了小河村。
“你们既然出现在这里,想必当日从首阳宫和汜天城逃出来的大部分人都在这附近了?”在河边易完容后,沈清汜突然问起了正事。
夏征看了他那张新面孔一眼,认出这是沈清汜在千合城曾经扮过的聂凉,听到他的问题,夏征答道:“不错,我和小莫是奉命出来巡视的。”
“居然敢躲得这么近,你们胆子还真是不小,”沈清汜轻笑了一下,但他的笑容很快又敛了起来,“你们回去之后记得告诉沈嘉平,洛苍妍近期在台州会有大动作,你们不要轻举妄动,万一被撞个正着,只怕又是一场恶战。”
“你这时候出现在这里,莫非洛苍妍也在附近?”夏征恍然,随即又问道,“她想做什么?”
“依然是将你们一网打尽,”沈清汜嘲讽地一笑,“之前的一场胜仗让她有些飘飘然,于是她想在台州也布下聚合之阵,然后将各处阵法一齐激活,借助如今的九天之力,改变阴阳格局,将人界瞬间变成死域。”
夏征闻言狠狠皱眉:“这可行么?”
“可行,但却是一招险棋,”沈清汜笑道,“稍有不慎,便会满盘皆输。”
沈清汜此话着实有些古怪,夏征皱着眉看了他一眼:“为何要这么笑?你又想做什么了?”
“正所谓自作孽不可活,今次是她亲自为我送上了一个一劳永逸的法子,如此大礼,我也只好笑纳。”沈清汜并没有正面回答夏征的问题,“大概用不了多久,天下就太平了。”
夏征摇了摇头,道:“无论如何,顾好你自己,别拿自己的一条命去拼。”
“好。”沈清汜笑了笑,答应得十分爽快。
他这般回答,反倒将夏征原本准备好的说辞给堵了回去,夏征叹了口气,只得转而问道:“小河村的事情已了,你跟我一路去天赐村,是有什么打算么?”
“没有啊,陪你走走。”沈清汜答道。
“清汜……”夏征无奈。
“好好好,我说实话就是,”看着夏征那显得有些疲惫的表情,沈清汜收起了打趣的心思,“我只是觉得,时雨那小姑娘的事情已了,并不代表这里的事情结束,小河村之事很可能并不是那么简单,所以我想去临近的天赐村看看罢了。”
夏征问道:“此话怎讲?”
“如今最大的疑点,便是小河村中那些坟冢,”沈清汜答道,“当年枉死了那么多人,唯一还阳的却只是个当时未死,护着弟弟躲在缸里的小姑娘,这件事怎么看都不符合常理。世人皆有执念,如果说那些枉死之人当真还了阳,如今他们会身在何处?”
“你是说……天赐村中有来自小河村的还阳者?”
“这一点我也不敢断言,”沈清汜摇了摇头,“等我们到了那里,此事很快便能见分晓。”
☆、聚居
“跟着你和莫雍来的那个人是谁?”去天赐村的路上,沈清汜一边走一边问道。
“你是说何伟然?”夏征一愣,“他是天赐村的村民,因为婴儿丢失一事,领我们到这边来寻找……怎么了?是有什么不对么?”
沈清汜摇了摇头:“倒不是说他有什么问题,只是先前我在他身上似是察觉出一丝死气,觉得有些奇怪罢了。”
“真的?可是天赐村所在的位置风水不错,他们又没有小河村这样的经历,按理说那里的村民应该没有机会沾染上死气才是。”夏征想了想,道,“这方面我的感知能力不如你强,有没有可能是他来到小河村后才染上的?”
沈清汜闻言笑了一下:“我和他连照面都算不上,你现在让我怎么能说得准?”
“是我有些急了,”夏征无奈地笑笑,“你没看到,天赐村是一片难得的世外乐土,我真不想看到那里又出一个袁乾似的人物。”
沈清汜试着理解了一下夏征的心情,却还是觉得有些困难,他没有接话,抬头向前方望去,入目只有一片荒芜石漠:“天赐村离这里多远?”
“嗯?十多里吧。”夏征答道,“你若是赶时间,我们不妨走快些。”
“等等。”沈清汜叫住他,将手伸向夏征,夏征呆了一下,还不等他说些什么,就发现沈清汜的目标其实并不是自己——那个被宋时雨从天赐村偷出来的孩子被夏征竖抱着,正靠在他肩上睡得香甜,沈清汜用手指擦去他不知何时蹭到脸颊上的血渍,忽地一笑:“夏征,从这么小长大的孩子,到老了,应该有很多值得回忆的东西吧?”
夏征看出沈清汜的情绪有些不对,他皱了皱眉,用空出来的那只手揉了一把沈清汜的头发:“你在瞎想些什么?其实没多少人会记得那些小时候的事情,不管是经历还是记忆,都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