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您是曾外祖母,我娘经常和我说起您呐!”三岁的璋哥一点不认生,奶声奶气地回答,末了还亲热地把肉乎乎的脸蛋埋在了岳老太太的下颌处。
“哎呦,我的乖儿!”岳老太太稀罕得不行,又让乳娘把珍姐抱过来,看着静静睡着的小奶娃,笑容再也无法掩饰地从她的眼角眉梢流出来。
岳见柔伸手去接璋哥:“祖母,您一路劳累了,还是把璋哥放下来吧!
岳老太太哪里舍得:“没事,没事,不过二十几斤的孩子。”说着,就在璋哥光秃秃的脑门上亲了一口。
简单的契阔之后,岳世清一家重新给岳老太爷夫妇行了大礼,叶棠和岳见燊也给岳世清夫妇请安。
闵氏看着极和气,只是有些体弱,岳老太太见她脸色泛白,连忙叫丫鬟扶着她坐下了。她给了叶棠一个封红和一支赤金点翠凤凰于飞的步摇作为见面礼。
叶棠示意小檀将早已准备好的见面拿出来,赏了侄儿侄女。璋哥是个羊脂玉佩,珍姐是对赤金的小小如意手镯。
岳见柔可能生了女儿身子还未恢复好,她体态略微丰腴,下颔圆润,言笑晏晏,替孩子们道谢。
岳老太爷这一房人丁不旺,男人、女人、大人、孩子才整整坐了一桌子。但闵氏有心,按照众人的口味,南北佳肴摆满了一桌子。岳老太爷是真高兴,拉着儿孙喝了个五分醉,仍不肯撒手。
岳老太太沉着脸,重重地咳了一声,岳老太爷才讪笑着起身,和小儿子埋怨道:“我年纪大了,都叫你们别拉着我喝酒,你们偏不听。快走,快走,都回屋睡觉。”
除了岳老太太,众人都是一副想笑不敢笑的样子。
因着一路奔波,大家都疲了,热热闹闹吃完了团圆饭,就早早回房歇息。
叶棠沐浴出来,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打量屋里的陈设。
黑漆家具,姜黄色的幔帐,茶几上鲜艳丰盛的翠菊,墙角处面盆大小的青瓷鱼缸里养了四、五尾胖胖的金鱼,正悠闲地摆动着大尾巴……屋子既有居家的温馨又充满生机。
岳见燊因吃了酒,身上有些燥热,就把脚伸到被子外,闭着眼睛,似是睡着了。
叶棠翻了个身,一手撑在脑侧,好像永远也看不够似的看着枕边人,心里感叹着:灯下看美人,古人诚不欺我。
她微微地笑,唇软软地印在了他的面颊上:“燊哥哥,谢谢你。”
岳见燊没有动。
她的吻又落在他的嘴唇上,短短地停留,正欲离开,岳见燊突然豹子般地翻身把她压在身下……红唇被撬开……
叶棠双眼圆睁,一面推搡着他,一些发出“唔唔”的声音。
岳见燊放开她,目光灼灼地望着她。
叶棠摸了摸发烫地嘴唇,忍不住伸手就在他腰上掐了一把,轻喘道:“你骗我,没睡却装睡!”
岳见燊眉眼都没动一下,却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偏着脑袋看着她。
叶棠搂住他的腰:“你是想问刚才我为何说谢谢你?”
岳见燊眨眨眼。
叶棠细白的手指在他脸上摩挲:“谢谢你,让我遇到你,嫁给你,我现在拥有的正是我一直想要的!”
☆、第三十二章
九月的燕京天高云淡,秋意渐浓,满树黄透的银杏叶在阳光下犹如一串串透明的金色风铃,沙沙作响,摇曳生姿。
大厨房里,叶棠坐在一张圆凳上尝着新鲜出炉的豆沙酥。一个灶上的婆子殷勤地站在一旁:“这点心您尝尝看有哪里不周到的,我们也好改。太太的意思,老太爷和老太太多年不在京城,我们对两位的口味还真有点把握不准,要请您多指点。”
自从岳老太爷辞官回沅洲之后,闵氏和公公婆婆正经相处的日子还没叶棠多,对两人的喜好有些拿捏不住。而且她要主持中馈,要操持岳见鹏的婚事,自己身子又不大康健,日日忙得团团转,实在有些力不从心。
和叶棠相处几天,觉得她小小年纪颇有自己的主见,待人也真诚不做作,就请她照看一下大厨房的事。
而叶棠觉得柳树胡同气氛和悦美满,和闵氏这个女主人有很大的关系。她人很随和,即使对着下人也很少说重话,一旦开口句句点在要害,条理分明。待她也不是一味的客套和对小辈的包容,有时也会指点她做人做事的道理。
于是闵氏提出请她看顾厨房的事之后,叶棠没有推辞。
她放下筷子用帕子擦了擦嘴,笑道:“我觉得这豆沙酥做得很好,松松软软,微甜而不腻,是放了冰糖?老太太年纪大了,吃不得太甜的,容易倒牙。”
那婆子脸上的笑更深了:“是放了冰糖,还加了少许的花生油。”
从厨房出来,叶棠问小檀:“大爷在哪里?”
小檀神色略古怪:“大爷陪着老太爷在园子里钓鱼呢。”
又是钓鱼?!
说起来,叶棠也挺佩服自家这位祖父,都说不撞南墙不回头,他老人家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屡战屡败,屡败屡战,越挫越勇。
有性格!
叶棠找到人的时候,看见除了爷孙俩,还有璋哥这个小尾巴。
岳见柔的公公是礼部右侍郎程肃,两家是通家之好,她和丈夫程勉算是青梅竹马,感情甚笃。岳老太爷进京后,程肃还携夫人登门拜访,并体贴地让岳见柔经常带着孩子们回来探望,承欢膝下。
璋哥长得玉雪可爱,眼睛大大的水汪汪的,萌得不要不要的。但叶棠却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