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罔闻,将她一片真情付之东流?还望王叔成全。”
流丹对上他温柔的眼眸,如释重负地绽开笑颜。她从未有过这般的喜悦,宛如一股强大的力量自他的手心传来,注入她的心房,令她心潮澎湃,难以抑制。
紧紧相依的身影落在宁王含笑的目光中,却有别样的意义,他并没有拒绝明心诲的恳求,却有些为难地拧起了眉头,不无扫兴地说:“本王很乐意成人之美,可是宫里有个假冒的相府千金即将母仪天下,皇上迟早会察觉。到时追究下来,发现是你劫走了真正的顾流萤,你们觉得躲到尧兴,就可以逃过此劫吗?”
明心诲错愕地愣在原地,他原以为让顾流萤平安地回家,是他最后能为她做的事。至于顾蒲用丫鬟假冒女儿送入宫中,他也就听逸城长公主提了一句,没能深想。此时经宁王一点拨,才醒悟其中凶险。
“没关系。”流丹察觉到了什么,硬声说道,“我们就不去尧兴了,去一个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过隐居的生活。”
宁王无奈地笑道:“丹儿,你怎么也这般糊涂。”他眯起眼睛锁住流丹警觉的脸庞,悠然说道,“你们是可以逃过追捕,那定居在尧兴的平王呢?总不能也让他举家逃亡吧?”
流丹捏起了手心,她知道,她何尝不知道?可是她更加知道,这个男人此刻心里正在盘算什么主意。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升起,今世的“父女”情意看来只能止步于此了。
“依王叔之见,我该怎么办?”明心诲蹙起眉头,忧心地问。
流丹截住他的话,劝阻道:“殿下,你不必多虑……”
“丹儿!”一声低喝骤然打破了宁夜,那个总是含着和暖笑意的男人眸中闪动起炽亮的光,不悦地停留在流丹脸上,“难道你要心诲为了你,连自己的父王都弃之不顾吗?”
流丹握紧了手心,沉默无语。她早已领教过一次这个男人的手段,也早已见识过这个男人的野心。前世她痛失所爱,未能善终,可明心诲至少带着顾流萤一起逃离了京城。怎奈今世她得到了明心诲的心,却竟然将他推向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仿佛察觉到她内心的起伏,那双温柔的手轻轻环抱住她的肩头,用轻缓的语调斟酌着言辞,谨慎地说道:“不知王叔可愿指点一二?”
流丹攥紧了他的衣袖,却得到他安抚的眼神和笑容:“没事的,丹儿,王叔也是在为我们着想。”
流丹一颗心沉了下来,却也找不出反驳的理由。明心诲性情纯善,不懂朝政上的尔虞我诈,而宁王却早已深谙其中。如果她不能从旁协助,只怕今世的他,就将成为前世的自己,被利用完最后的价值后,弃之如敝履。
宁王十分满意侄儿的识大体,扬起笑容侧身道:“夜黑风急,不如到王叔府上喝杯热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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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麾
上等的毛尖飘出袅袅清香弥漫在室内,在宁静的夜里,如发酵般香醇。宁王邀请明心诲入座,深眸里含着宁缓而明锐的光,注视着这个他早已观察许久的侄儿。他自主位坐下,慢条斯理地说:“心诲,皇上命你三日内离开京城,这三日里,你不妨就在王叔这里住下。逸城府上,我自会派人去通知。”
顾流萤已经回家,长公主独居府中,明心诲亦觉得自己再留下去不甚方便,便颌首对宁王道谢:“多谢王叔。”
宁王望见明心诲身后裹着一袭长袍的流丹,柔美的面容苍白无色,冷然的目光笔直望着自己,心头闪过不悦:“丹儿,你这是什么意思?”
流丹紧咬粉唇,一双明眸中漾起了一丝水光,轻喃出声道:“平王远在千里,世子戴罪之身若在京城有所行动,恐怕更为不妥。如今皇上肯网开一面,还望世子殿下三思。”
明心诲并不讶异流丹的反对,淡然地笑道:“丹儿,我知你心中不安,只是王叔所言不假。今日,皇上肯开恩放过我,全念在手足之情。他日若再发现萤儿被掉包之事,你我谁都逃不了干系,甚至还会连累许多无辜。”
流丹还想力争,宁王已不耐地打断她,对明心诲的深谋远虑大为赞赏:“王叔果然没有看错你,心诲。先皇本就预立你父王为储,奈何你的父王太过仁厚谦和,才落得如今被驱逐的下场。你比你的父王更有魄力,他日必能成大事。”
明心诲只是勾了勾唇,脸上既没有喜色,也没有惧色,淡然地一笑:“王叔谬赞,只是侄儿平日闲散惯了,不知能帮上王叔什么忙,才能躲过这池鱼之殃,还望王叔指点。”
“不急。”宁王却卖了个关子,含笑道,“你奔波劳顿,该好生歇息一晚。明日,本王再向宫里传话,让太后她老人家见见你。”
“太后?”明心诲目光一动,眼底掠过一丝惊疑。
“三日时限还长,你此番去往尧兴,恐怕今生再无机会见到太后。本王卧病这半月,她老人家可是连瞧都没来瞧过我一眼,却整日都在惦记着你。冲着太后这份心,你也当去向她老人家道个别。”
明心诲颌首应下,若有所思:“是,多谢王叔提醒。”
宁王便不再多言,起身说道:“我已让人收拾了一间屋子给你,今夜就让丹儿服侍你好生歇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