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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曼向前倾身,抱住了谢宁的腰身,把自己的头靠在他的胸前,低声道:“阿宁,很累的话就给我说,没关系的。”
谢宁无声而笑。
这真的是,他人生中第一个理解他的人,居然是这个不同职业,不同经历,甚至几分交集也无的,喜欢上他皮相的女人。
………
谢宁有轻微的抑郁症倾向,他的身体也不是很好,在美国完成学业后工作的那一年,他整宿整宿的失眠,工作时间超过十四个小时,吃饭喝水的时间都被压榨,严重的胃病,一年内胃出血两次,加上贫血和亚健康,他的精神状况非常糟糕,因此他的导师因此建议他回国修养,可是没想到回国了他工作轻松了,他反而更加抑郁了。
这几乎是他少有的一夜安眠的时候,睁开眼睛看了看闹钟,已经九点了,起身洗漱,下楼的时候,餐厅里有香味儿传来,下去一看,舒曼已经准备好早餐,正在把最后一碗粥端过来。
看见他,舒曼难得的眉眼弯弯的笑了一下:“醒了,过来吃早餐。”
吃早餐。
这可真是人生里少有的幸福时刻。
☆、无可转圜
这可真是人生里少有的幸福时刻。
因为这顿早餐,谢宁下午到医院的时候,心情还保持着愉快的情绪,等他走进自己办公室的时候,这份好心情戛然而止。
夏承言和谢宇正在等着他。
“怎么到现在才上班?”谢宇丝毫看不出其他情绪,笑吟吟的看着谢宁,身子懒洋洋的靠在一边的桌子上,只有挺直的背脊才稍微能看出一点儿他军政世家出身的底子来。
谢宁也平静温和一如往常:“今天起晚了,给医院请了假。”
他走到自己办公桌前,把宋瑾的病例调出来,翻开查看:“昨晚表哥还好吗,麻醉的效果过去了,他可能会很疼,如果受不了的话可以注射一支杜冷丁,不过这药有至瘾性,能忍的话就让他忍过去吧。”
听到他这话,谢宇就是心底一沉。
如果谢宁今天冷淡生气,或者愤怒摔门,只要不是现在没有任何情绪的其他哪一种情绪,都比这种情况好。
摸不准谢宁的情绪,谢宇也有点儿心里打鼓:“那个……小佑怎么样了,要不给他联系个戒毒所?”
谢宁微笑:“没关系,他的情况还好,我正在给他联系戒毒所,不用你们操心了。”
看起来他好像根本没有生气,昨天晚上踹翻了宋瑾病床前凳子的男人不是他一样。
谢宇深深的皱起眉来。
“阿宁,你想要回美国吗?”
门外的女声传来,让在办公室的三个人都意识到他们说话竟然连门都没有关上,遂抬头看去,许梦正站在门外。
听见这话,夏承言脸色变了。
谢宁有点儿诧异,随即微笑着点头:“嗯,中国的戒毒所我不是很信任,送他去美国安顿一下。”
谢宇冷笑:“顺带就陪他在美国不会来了,是吗?”
谢宁微笑着反问:“是,又怎样?”
谢宇一噎,看着谢宁笃定微笑的样子,脸颊的咬肌微微的动了动:“我们不是不能用强制手段。”
谢宁依旧是淡定的微笑:“你可以试试。”
谢宇眉宇再次一蹙,是,他不吝啬用非常手段,但是他关得了谢宁一时,关得了一辈子吗?就算真的弄死了萧佑,被谢宁恨一辈子并不是他们希望的。
许梦狠狠的握住了门框:“谢宁,为了一个害死你父母的凶手,你……”
剩下的话在谢宁冰凉的眼睛下没有说出来,谢宁有点儿凉薄的笑了起来:“害死我父母的凶手?”
谢宁把手里的病例递到夏承言的手上:“我虽然憎恨这个职业,但我父母唯一的愿望便是我能承袭他们的意志,所以我的职业操守你可以信任。”
谢宁转头看着许梦:“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不理解,那就麻烦你闭嘴吧。”
许梦沉默下来。
谢宁来到办公室还没有穿白大褂,这会儿才走到衣架前拿起白大褂:“我既然做一个医生,就该有医生的职责,治病救人,是医生该做的事情。”
他丢下办公室里三个人,往护士站那里走去,敲了敲桌子:“实习的那群孩子呢,让他们过来,该查房了。”
在辞职之前,他还是市一院的医生。
…………
舒曼没有想到许梦还会来找自己,这个女人嚣张高傲,她有着高贵的出身,出色的学历,优越的姿色,完全是电视剧小说里恶毒女配的标准配置,这让舒曼脑补了一系列的狗血情节,而实际上,最狗血的不过是——劝她留下谢宁。
舒曼有些不敢置信,她看着许梦良久,才端着咖啡抿了一口,失笑:“许小姐,你究竟是为什么认为我会帮你劝谢宁?”
许梦定定的看着舒曼:“阿宁他会听你的,不是吗?”
舒曼无奈的一笑:“你真的太高看我了,劝动谢宁,这有点儿困难。”
许梦双手抱紧杯子,迟疑了很久:“我承认——我对阿宁有心思,也有想要把他从你身边抢回来的……”
舒曼:“许梦,谢宁他是一个物件吗?”
舒曼的话太过苛刻,许梦有些脸红了,语无伦次:“不……我并不是那个意思…….”
“那么,你是什么意思?”舒曼慢慢的问道:“回美国,这是谢宁的决定,不关乎团队利益,属于他个人事务,唯一对这件事儿有反对权,是萧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