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也敢打,转眼见沐恩伯发了火,忙上前挡在两人之间,给沐恩伯披上衣服,柔意劝:“伯爷,哥儿还小,以后好生教教就是。”
转过身抱着木远道:“哥儿哟,你怎来了?”柳妈妈起了疑心,这处宅子是伯爷私下给她置办的,她虽告诉过哥儿她在外面有处宅子,可从没带他来过,也没告诉过他地址。
木远即生气又难过,他为着柳妈妈都挨了祖父的打,可她不马上安慰给他上药不说,还管他问些别的无管紧要的事。木远嘴抿成一条线挣开柳妈妈的怀抱。
木远是柳妈妈一手一脚带大,岂不知他的心思,暗怪自己心急,嘴凑到木远的耳边低声道:“哥儿,我们中了别人的圈套,想要我们娘俩的命呢。”
木远张大眼睛看着柳妈妈,并未立即回答。柳妈妈暗惊,最近为了勾搭上伯爷,疏于对哥儿的照顾,让哥儿对她生分了。
眼见沐恩伯穿好衣服了要走,柳妈妈顾不得别的,催道:“哥儿,快说,等伯爷走了,我们就没法伸冤了。”
木远张张嘴,到底对柳妈妈的亲近占了上风,道:“车夫说你家来了,明明早上你说在屋里等我,给我做好吃的。”
柳妈妈就势抱着木远跪下哭:“伯爷给哥儿和奴婢做主,这人明知哥儿离不开我,听我家去了,哥儿必定会找来,就这么巧碰见……”
伯爷越听越皱眉,这事除了他夫人,没有别人,夫人向来贤惠,对他fēng_liú事从来不管,只要不坏了规矩,抬进门的人是清白人家。莫非是因柳妈妈的身份,沐恩伯回想刚才的滋味,孙子的奶娘,的确够味,
柳妈妈伏在木远身上声声抽噎,眼儿时不时地觑着沐恩伯,见他皱眉舒展,哭哭渧渧,“刚巧院外的大门就开了,这屋子的门栓也没见着,就让哥儿撞上了,分明是要哥儿和奴婢的命呀。”
沐恩伯霍然惊觉,远哥儿再不得他喜欢,也是他孙子,让孙子瞧见,成何体统,而且夫人的手伸得太长了,竟然伸到他身边来了。
沐恩伯甩袖气冲冲地走了。
直到看不见沐恩伯的人影,柳妈妈瘫软在地,抚着胸口道:“哥儿,我俩的命总算保住了。”
木远跳脚,“祖父做错了事,为啥要我们的命?”
柳妈妈一双眼哭得红通通的,半合着眼道:“我的哥儿,你祖父这事被瞧着了,岂不恼火,一怒之下杀了你也是有的,即便不如此,起码让伯爷想起你来就生厌,这样一来,你岂能成为伯爷?”
“可恶,伯府本来就是我的。”木远握着拳头道。
“奴婢嘛,自然是勾引伯爷打死了扔乱葬岗。”
木远一把抱住柳妈妈道:“我不会让奶娘死的。”
柳妈妈勾唇,“哥儿成了伯爷,奶娘自然不用死,还要跟着哥儿享福呢。所以刚才才要哥儿把事说出来,让伯爷明白哥儿是遭人算计了,哥儿不怪奶娘了吧。”
木远低头,“木远不怪奶娘,是木远笨,没看穿人家的奸计。”
“哥儿还小,有奶娘帮着呢。最近伯爷见着哥儿会不自在,哥儿先躲一阵,等奶娘侍候好伯爷,哥儿就不怕了。”
木远的头猛地抬起来,通红着脸指着柳妈妈道:“你,你还要像今天那样去侍候他?”
柳妈妈弯下腰在木远耳边低声喃语,“哥儿听奶娘说,奶娘全是为了哥儿好。”
柳妈妈起身,端来温水,拿着巾子湿了水给木远脸上轻轻地擦拭。木远生着气,侧脸躲过,柳妈妈笑了,搂过木远,轻柔地擦拭,上药,口里不住声地问木远在学堂怎么样,可有人欺负,午饭吃得可好?轻柔的动作,细细的声音,好似一股春风抚过他心房,木远软了身子靠在柳妈妈的怀里闷声道:“我,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柳妈妈轻轻抚着木远的头发,“傻孩子,奶娘不是说过吗?奶娘永远是远哥儿的。”
木远的头从柳妈妈怀里抬起来,望着她,认真道:“那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家来了,你怎么跟他做那事?我不高兴。”木远是连祖父也不愿意叫了。
柳妈妈用指头点着木远的额头,“小孩子,竟知道吃醋了.”
木远转过头去,后脑勺对着她。半天,不见柳妈妈来哄他,他偷偷往后瞄,只见柳妈妈落泪如珠,颗颗滴在木远的心间,忍不住转过身来,“奶娘,我听你的,听你的。”
“哥儿,奶娘心里苦呀。”柳妈妈抓住木远的手哀哀道,“伯爷五十出头的人,奶娘也不愿意侍候。可为了哥儿,奶娘命都不在惜,何况这个身子。”
“我们在府里无依无靠,大爷虽是庶出,但占着个长字,伯爷疼爱,又有贵妃撑腰,府里谁敢怠慢,连着大爷的两个小子过得也比哥儿好,三爷是夫人的亲生子,谁也不敢亏待,剩下哥儿单蹦一人,爹娘远在京城,靠不上。”柳妈妈松了手,双手捂嘴呜咽
木远的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他们在,我也靠不上,能为着弟弟把我扔到这,不要我,又能为我考虑多少?反正我是爹也不疼娘也不爱的独人。”
柳妈妈受不了,抱住哥儿哭,“我的哥儿哟,我可怜的哥儿呢,奶娘对你好,奶娘一辈子对你好。”
“奶娘。”木远在柳妈妈怀里大哭,“我只有奶娘你对我好。大伯有祖父,三叔有夫人,弟弟有世子和世子夫人。”
“远哥儿有奶娘,远哥儿有奶娘。”柳妈妈由着木远哭了一会,拿帕子给他拭泪。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