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陆双凝下山找沈林玩去,前脚一走,陆老头就招了聂云去他房里。
聂云进了屋,问道:“怎么了啊师父?”
陆老头坐在凳子上,手在桌上拍了一下,“你先过来。”
聂云忙走过去,拉开凳子,坐在陆老头对面,奇怪地看他一眼,“师父,什么事儿啊,神神秘秘的。”
陆老头手里抱着个木盒子,小心翼翼地道:“是这样的,你看你师姐最近和沈公子走得很近啊,我估摸着好事将近了。”
聂云一楞,“所以?”
陆老头嘿一声,啪地一巴掌拍聂云脑袋上,“所以所以,你是不是傻啊?这好事将近了,当然要给你师姐准备嫁妆了。”
聂云眼皮子抽了一抽,“嫁……嫁妆??!”
又问:“谁……谁给钱啊?”
陆老头哼了一声,把面前的木盒子给推到聂云面前,“看看。”
聂云奇怪地又看了他一眼,嘀咕了句,“什么啊?”
说着,就把盒子给打开了。
然而,盒子打开的瞬间,聂云却是猛地瞪大了眼睛。
“这……这是师姐准备了?”
一盒子的金叶子。
聂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孩子他那个一毛不拔抠门到家的师父吗?
陆老头骄傲地摸摸胡子,“那是当然,我陆从容嫁闺女儿,哪儿能委屈了。”
聂云道:“师父,师姐知道了一定会非常感动的!”
说着,眼睛突然放光,问:“师父,我成亲的时候,您也会给我准备的吧?”
陆老头白了他一眼,“那你倒是先给我找个徒媳妇儿回来啊。”
陆老头说干就干,当天就跟聂云两个下山采办嫁妆。
半天的功夫,一箱箱嫁妆由着工人扛上山来。
箱子打开看,全是金银首饰,还有颜色喜庆的衣裳,大红色的棉被……应有尽有。
陆老头绕着箱子走了几圈,心头还是不大满意。
“不够,不够啊。”
聂云听言,吓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还……还不够啊?”
陆老头点点头,道:“那沈公子家世很好,咱们家双凝嫁过去想不被人看轻,这点嫁妆可是不够的。”
“可……可您还有钱吗?”那盒金叶子可全都用光了啊。
陆老头骄傲地哼了一声,“钱,当然不是问题。”
说着,就往屋里走,边走边道:“你们俩常骂我老头子一毛不拔抠门,我老头子攒这么多钱,都是为了谁啊。”
陆老头打了一辈子光棍,没儿没女的。陆双凝是他以前在河边捡到的,她那时候才刚刚出生不久,不知怎么被家人给扔了。聂云是他在集市上捡的小乞丐,他当时捡他的时候,他正因为偷了人家老板的包子被打。那时候,聂云不过也才四岁。
他将陆双凝和聂云当做自己的亲生孩子,辛辛苦苦地拉拔养大。
虽说平日是抠门了点,可他从没克扣过俩孩子的吃穿用度,俩孩子想学什么,他就让他们学。就像聂云有阵子很喜欢读书,他觉得读书是好事儿啊,于是给他买了很多书回来。陆双凝有阵子想学琴,他立刻就给她买了琴回来,还专门给她请了教弹琴的师傅。
……虽然那个师傅最后被陆双凝给气跑了,买来的琴也被闲置在一边。
他不太爱救人,但救一个人,诊金还是很丰厚的,赚的钱都攒着,就是为了将来两个徒弟成亲的时候,他能让他们俩都风风光光的。
聂云看着陆老头佝偻的背影,心里突然有点酸酸的。
什么时候,他们的师父已经这么老了?
聂云在院子里整理买回来的这些嫁妆。
一箱一箱地往屋里搬。
还没搬完,突然就看见小八哥飞到了石桌上。
这青阳山上,被陆老头布了阵法,没有人带,外人是进不来的。
小八哥是师姐养的鸟,山外头有人来的话,就会飞过来报信。
不过,这大中午的,谁啊?
莫非又是求诊的?
聂云拍拍手,将手里拿着的大红喜帐放在箱子上,跟着就跨步往山外走。
慕容深和林扬在山外头绕了半天,始终找不到入口进去。
慕容深那个气啊,那陆老头子做什么不好,非得弄个什么破阵在这里?!
林扬凑上来,担心地问:“爷,您说,要是一直没有人出来接我们,我们是不是就得一直等在外面啊?”
慕容深脸色一黑,“你说呢?!”
除了等,还能有什么办法?
慕容深黑着张脸,翻身从马上跳了下来。
林扬也忙跟着下来,帮慕容深把马给牵着。
慕容深站在那儿,忽然想起第一次和陆双凝在这儿山头见面的场景。
她拦着不让他进,还往他身上放了让人身体发痒的虫。
那刁钻的小模样,他到现在都还记得。
他亲了她,她吓得忙不迭地把解药给他。
嘴上虽然不服气地骂他,可他还是看见她偷偷红了脸。
再后来,他进了山,天天和她见面,她没事儿就跑来很他吵几句,那小丫头吵起架来,眼睛瞪得
溜圆,腮帮子鼓鼓的,可爱得紧。
她每天和他吵架,可每次做饭的时候,都会做他喜欢吃的菜。
起初他还没觉得什么异常,直到有天陆双凝师弟说了一句,“这个菜大家都不爱吃,怎么还天天做呀?”
那个菜的确大家都不爱吃,除了他。
就从那时候起,慕容深才终于发现点端倪。
陆双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