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盯着明善,眼见明善眼中与年龄不符的直白和纯善,未经历过拒绝才有他眼中那般鲁莽无畏。
吴姗耘在男女一事上吃过大亏,又见够虚情假意争宠邀功的把戏,已把情字看淡,觉得无非是门当户对各取所需。她已不再相信爱情,但明善这一句话像一记重锤,震动她冰封的心,又像一缕轻飘飘的春风,把冰雪暖化成水。
她不争气地红了眼眶,垂下眼来,佯做四下寻什么。
吴珊耘不敢回答,也不敢回应。她怕伤害这纯净如水的男孩,怕自己接不住这份美好的感情,怕他发现他喜欢的人并不如他想象中那样好。
明善静静地等着。
吴姗耘说:“我,我不够好。”
“不,你很好。”明善认真道。
吴姗耘说:“不,不,我没法,我不能,我,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泪意莫名其妙往上涌。
明善看着她,略有些疑惑,说:“我就先告诉你,你知道我的意思就行。”他站起身,打开门,月光泻落满身,回头又说:“那,那我走了啊!”
吴姗耘捂脸扑到地上,不知该哭还是该笑,见明善还在门口愣等她回答,只得无奈地抬手,朝他挥一挥,说:“恩,好走。”
“那我走了,你早些歇息。”明善很诚恳地说。
吴姗耘已经彻底笑出来,反而把蓄在眼角的泪挤了出来,用很大力气点头,却支棱耳朵留心听窗外的声响。
一只夏虫忽而嘶鸣,隐约有轻微的脚步声。
吴姗耘趴在地上,越想越想笑,眼前光影一黯,她抬头,却见窗上映出一个黑影,光溜溜的头。
“哪里来的贼和尚!识相的乖乖束手就擒。”静悄悄的夜里,突然一声大喝。
吴姗耘听出这是段侍卫的声音,爬起身冲到门口,只见府中几个心腹侍卫皆亮出身形,守在高低出处。
明善没有回头,但眼风扫到了吴姗耘。他已二话不说跳入院中,正正落在包围圈中心。
吴姗耘刚要说话,被人搭肩拉到一边。
明善环顾四周,把七人看清,而后朝罗含章一笑,面带嘲讽。
罗含章脸上有些挂不住,拔出雁翎刀,这才发现明善竟然两手空空,心头越发恼怒。
明善侧身对着罗含章,冷眼看向他的刀,毫无预兆地猱身上前,直奔罗含章而来。
罗含章对他心中存了几分怯意,看他撇下众人,单单朝自己来,稍愣了一瞬,也就是一呼一吸的片刻,明善已欺到跟前,罗含章心中大怒,手起刀落,锋带杀意。
明善要的就是罗含章心乱,极其敏捷地避开这一刀,竟还微微一笑。
罗含章瞥见这抹笑意,脑子轰一声,从脖子到脸整个红透了,第二刀已出手。
其余人见状皆惊诧,不知围捕何时变成绞杀令。
罗含章一刀势尽,眼见明善已闪到他身侧,趁着这个空隙,明善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伸出一只手,握在了他握刀的手上。
两人错身再分开,在瞬息之间,罗含章站定时手中已没了刀,他错愕了片刻,才转身去看明善。
明善举着罗含章那把雁翎刀上下端看,撇了撇嘴,似乎不甚满意,将就着用了。
其余六人一见此情此景,忍不住面面相觑,暗暗紧张起来。
罗含章大怒之余又惊又惧,原来那日明善竟手下留情,不禁羞愧难当,立在原地难以消化。
明善不管罗含章,往在场六人再看了一圈,认准最先说话的段侍卫,提刀朝段侍卫所在攻去。他的速度太快,两侧人来不及侧应,已被他捉住段侍卫,一对一缠斗起来。
两人离得太近,只见刀光剑影在黑团团的人影中间或闪现,旁边人不敢插手,怕误伤自己人。
段侍卫到底是这伙人中为首的,与明善斗了十来招,众人正要细看,却见战团中一个人以小燕飞的优美姿态横飞出来,而后胸脯着地,手足微翘,动作完美。
众人看清这飞出来的美燕子是段侍卫,心中大震,忍不住再去看他起飞处,已经没了人。
明善不知何时已跃上屋顶,补了段侍卫的空缺,面朝场中人,嘿嘿一笑,面朝吴姗耘定定看了一眼,把雁翎刀一甩,刀朝吴姗耘所在飞去。
离得最近的两人,飞身来救,可刀尖擦着雁翎刀过去,没能挡住。
吴姗耘瞪大眼,直往后退,背后是一堵墙,她心中大喊一声冤枉:真不是我下的套,我也不知情,也被人利用了!
刀锋咄一声钉入木中。
吴姗耘慢慢睁开眼,摸着脖子往旁边一看,却看那刀离自己有一段距离,大松一口气。
刀身微斜,啸声犹在。
一滴血,从刀刃滴落。
裴岳白皙的面皮上,被划出一道不深不浅的伤口,血珠凝成,顺着伤口往下滴。
裴岳从袖中掏出帕子,抬手正巧接住一滴血,他用帕子掩住伤口,不理会其他人的询问,从暗处走出,抬头望着明善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