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毒治疗。
可姬无镜没想到是个这么麻烦的。
他第一回醒过来是被赵奉贤的“呲尿”论气醒的。赵奉贤之后,左一个送信江学子,右一个地痞赵二旺。如今连他侄子都不要脸不要皮地光明正大跟他要人。
啧,不就是长了一张祸水脸,有那么抢手吗?
姬无镜不屑地瞥着顾见骊的脸。有那么好看吗?比他好看吗?
姬无镜嗤笑了一声,忽地生气了。他直接站了起来,偎在他怀里的顾见骊滑落在地毯上。屁股磕到地面,疼得顾见骊睡眼朦胧醒过来,她半睁着眼,迷茫地望着姬无镜,不知身在何处。
鸦色云鬓散落,衬得她肤白如雪。哭过的脸上水润莹红,半睁着的凤目迷离如醉。暗白色的小袄向一侧滑落,露出傲横的锁骨,还有些许奶白的肩。
姬无镜窒了一瞬,重新俯下身来,将她抱了起来,一步步往拔步床走去。
怀里的顾见骊迷茫呆怔地望着他。
他垂目,对上她的眼,狠戾地瞪了她一眼,声音沙哑阴翳:“闭眼!”
顾见骊骇得身子轻颤,惧怕让她本能地闭上了眼睛。
姬无镜又瞥了她一眼,将她放上了床。他立在床侧一阵轻咳,胸腹内微微痒痛。他皱眉,狐狸眼里勾勒了几分厌烦。
顾见骊颤颤睁开眼望着他。
姬无镜冷声:“睡觉。”
他转身放下勾起的床幔,沉重床幔放下来,遮了光,架子床里漆如暗夜。
顾见骊慢慢合上眼,脑袋里很沉,意识也有些迷糊。她隐约看见立在床侧的姬无镜也上了床,他的身影罩了下来,将她揽进了怀里。顾见骊蹙眉,不喜欢被姬无镜当成枕头抱着。可是她又不敢直白拒绝姬无镜。她心里想着等姬无镜睡着了,她再把他推开。然而她没等到姬无镜睡着,自己先睡着了。
等顾见骊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她是饿醒的。昨儿中午满怀心事吃得很少,下午被姬无镜抱上了床一直睡着没吃上晚饭。此时肚子里叽里咕噜。
姬无镜并不在身边。
她起身下床,刚刚站起,屁股好疼。她揉了揉屁股,想起昨天的事儿来,眉头揪了起来。
后来?后来都发生了什么?
她也只隐约记得自己失了分寸地偎在姬无镜怀里任性哭了一场,再后来被姬无镜抱到了床上去。其他的,倒是不记得了。
她低下头检查了身上的衣裳,皱皱的,不过仍旧是昨日那身。她匆匆换了身衣服,走出房。推开房门,她不由被外面的大晴天惊艳了一瞬。最近几日阴雪沉沉,难得这么个艳阳天。
院子里没有人。
顾见骊诧异地绕过宝葫芦门,走到后院去。
姬无镜懒洋洋坐在后院正中央晒太阳,姬星澜规规矩矩站在他面前,摇头晃脑地背诗。
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姬星漏一边跑着,一边放一排小鞭。
认真背诗的姬星澜吓了一跳,姬无镜大笑着捂住她的耳朵。姬星澜忽然就不怕了,她仰着小脸望着父亲,傻乎乎地笑了起来。
姬星漏没想到吓到了妹妹,停下来,不好意思地看向姬无镜。
姬无镜点点头,说:“玩你的。”
姬星漏挠挠头,开心地跑到一旁的石桌又拿了一盘小鞭,噼里啪啦放了起来。
听着爆竹声,顾见骊慢慢反应过来,原来今天是大年三十,是今岁的最后一天,明日又是一个新岁。
姬无镜偏过头,望着立在宝葫芦门旁的顾见骊,拖着懒洋洋的腔调:“醒了啊——”
顾见骊怔了一下,对上姬无镜似笑非笑的狐狸眼,她的屁股又疼了起来。脸上迅速攀上绯红,她扭头就走。
“父亲……”姬星漏鼓起勇气站在姬无镜面前,“我听说她要跟别人跑了?”
“她要是敢跑,我敲了她的腿。”姬无镜嬉皮笑脸。
傍晚,顾见骊慢悠悠地对镜理云鬓。今晚要守岁,肯定又要到堂厅去。不过好在她平时并不需要请安,只过年这两天硬着头皮应付。她由衷希望这个年快些过去。可又一想,过了年,宫里可能将要重新降罪,她又不由担心起父亲。
因想起父亲,顾见骊的情绪低下去。直到晚上和广平伯府其他人聚在一起吃团圆饭,她的情绪也仍旧是低落的。
广平伯府请了戏班子,咿咿呀呀地唱戏。
几房聚在一起听戏,只要是没成家的今日都成了孩子,由着性子嬉闹。小郎君们放着鞭炮,引得小姑娘们娇笑连连。
顾见骊听着整个永安城几乎没有停过的鞭炮声,不由想家。她并不想留在这里,和一大群陌生人一起守岁。她多想回家去,和家人在一块。旁人越是喧嚣热闹,她心里越是凄苦无依,想念渐浓。
一阵风吹过,将顾见骊的思绪吹回。她回过神来,侧首望向一侧的姬无镜。姬无镜一直望着远处独自玩鞭炮的姬星漏,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虽然白天暖和,可现在毕竟是夜里,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