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过几日便是你的生辰,青龙使可是说了,明日要带姑娘去碧雪天潭的。”
我和辛萝同时重复道:“碧雪天潭?”我完全是好奇,可辛萝却是惊讶。
我问:“碧雪天潭是什么地方?”
夜心抿了口茶方含笑回道:“阿菱姑娘不知道吗?千年前,青龙使刚入魔界时,便是住在这碧雪天潭。我从前只听闻,碧雪天潭不仅名字甚美,景色亦是绝佳,连仙界的昆仑仙境也比不上。青龙使曾说过,若有一天能像凡尘百姓一样,得一人白首,择一城终老,非碧雪天潭莫属。”
我心头一怔,下意识看向辛萝,她却淡淡笑道:“百闻不如一见,这碧雪天潭的美,你很快就能知晓了。”
夜心走后,辛萝静静坐在桌边,一小口一小口抿着茶,我和彩云也陪她静静待着。良久,我将茶杯从她手里夺下,又重新倒了一杯递给她,“茶水都没了,你还喝什么呢?”
辛萝微微一笑,接过茶杯道了声“谢谢”,又一声不响地细细喝起来。一滴清泪,终是被过堂的轻风吹落,落在衣襟上那根细细的梅花枝上。
彩云深深看了我一眼,我会意,起身和彩云一起出了凤梨轩。辛萝浑然不觉,仍是静静坐着,静静品着手中牢牢握住的那一杯茶。
彩云长叹一声,忽而笑道:“大家都道白狐之美,冠绝三界,可美则美矣,却毫无用处,偏偏入不了青龙使的眼。”
我道:“美貌入不了眼有什么打紧,若心意入不了眼,才叫人寒心。可是彩云,青龙使可曾真的令你们寒心过?”
彩云愣愣地看着我,我道:“得一人白首,择一城终老……你觉得,会有这么一天吗?”
彩云想了想,一字一顿道:“青龙使,不会。”
我笑道:“这就是了,既然是不可能的事,又何必这么在乎呢?”
彩云望着我,倏尔嘴角轻扬,我想她和我想的应该是一样的。
☆、暗中潜伏
吃过晚饭后,我到冬青阁找烈炎下棋。因为我一直想着如何与烈炎开口,便在棋局上有些心不在焉。在烈炎第三次好心提醒我明显放错棋子之后,他终于忍不住道:“原是你来找我下棋,不想却变成了我自己和自己下棋。”
我看着棋盘道:“我在你这儿住了近一个月了,伤也完全好了,所以……”我吸了口气,抬起头看他,“其实,我是想来和你告别的。”
烈炎神色自若,淡淡一笑,缓缓将手中的棋子落下,“明天我不在卫都,双生棱镜现在放在辛萝那儿,你要想回去,就和她说吧。”
我原以为烈炎会客套地请我多留一些日子,没曾想竟是一番我想走随时都可以走的意思。我微微松口气,因身份之殊,也说不出“今日之恩,来日再报”之类的话,说不定来日再见,就是在血雨腥风的战场上。但此刻烛火荧荧,和风熏熏,仍是教人心生暖意的安然岁月,突然便起了兴致,想叫辛萝过来与烈炎合奏一曲。正待开口,杜衡却敲门而入,向着烈炎微微颔首。
我好奇问道:“有什么事吗?”
烈炎看了我一眼,略带歉意道:“这一局怕是下不完了,有客人来访,我不得不见。”
我忙起身告退:“无妨,你忙吧,我先告辞了。”
走过杜衡身侧时我微微笑了笑,杜衡却难得的有些严肃,眉宇森森,只冲我点了点头。
出门后正巧看到秋槐一行走了过来,我退至一旁,秋槐目不斜视地与我擦肩而过,倒是她身边的一个玄衣女妖瞧了我一眼。我正欲接着往外走,却又看到那个穿着密密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的蓝衣小妖。他似乎也还记得我,眉眼弯弯,又冲着我一笑。然而,正是这满是暖意的笑,突然让我一个激灵,我万分惊讶地盯着他的背影,直到蓝色的衣摆闪进门里,我才肯定下来,心头不由突突直跳,他,也来了吗?
我有些魂不守舍地回了凤梨轩,给辛萝留了一封告别信放在她枕下,又悄悄走到冬青阁,找了处可以看见冬青阁大门又隐蔽的地方躲了起来。
左等右等,也不见秋槐他们出来,我有些焦躁不安:难不成,秋槐他们要在这里留宿一宿?
像是知晓我的心事般,南瓜变化成了小狐狸,趴在我肩上,对我道:“你先靠着睡一会儿吧,他们要出来了我就叫醒你,你要是真打算跟着他们去,怕是一整晚都不能睡了。”
我歪着脖子看它实在有些费劲,笑道:“你伤好了,倒是精神得很!”
南瓜白了我一眼:“在床上躺了足足一个月,你说精神能不好吗?”
我连着打了几个哈欠:“那你睁大眼盯着啊,一出来就叫醒我。”
也不知睡了多久,甚至我都不确定自己到底睡着没,就被南瓜摇着肩膀叫醒了。我揉眼一看,烈炎将秋槐送到了门口,秋槐没做任何停留,立刻跟烈炎告了辞。
我捏捏有些发麻的腿,也即刻跟了上去。
***
看方向,秋槐一行应该是径直飞往魔界西部的墨丘。他们飞得很快,这对于并不十分擅长飞行术的我来说实在有些吃力。不过我竟能保持距离一路跟着,没有被发现,也没有被拉开,由此可见烈炎所教确实颇有成效。
可眼见着快要进墨丘了,我还是不幸被发现了。我被一直紧随秋槐的玄衣女妖一脚从空中踢到地上,差一点鼻子就磕到了一块尖锐的石子。
我庆幸自己的鼻子还完好无损,就连被一群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