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南宫家的——老子同你丫头说,老子的儿子已经是笨蛋,如果老子的女儿也是笨蛋,那么老子由得南宫灭了算了!”
我爹这年纪不应该冲动。
而我却被我爹的暴怒吓了一跳。
我无辜。我不明白,他为何如此暴躁?
我目瞪口呆地“啊啊”两声,完全是我自己的错,我说了不该说的话。我认错的姿态,柔和南宫大将军的火气:“爹,我不能让大哥死。”
南宫大将军一时间语塞,仿佛忽然意识到自己多么无理取闹,但是他老人家又不愿意认错。故而,我爹对我好声好气起来:“丫头,你啥时候变得那么善良?你不是一直同澈儿狗咬狗骨的吗?你丫头自小霸道野蛮,不是一直都欺负他的吗?”
我爹说话特难听。
“我什么时候野蛮,我什么时候欺负他!”我情急,“爹,我是喜欢他!”
“你再说一遍。”
“爹?”
“你说什么?”
我的肩膀被压得有点痛,我呐呐地说:“爹,我喜欢南宫澈。”
“啪”地一耳光。
正对我的脸,耳光真够响亮。
我痛得快要掉眼泪:“爹?!”
南宫大将军靠近我,沉沉的,如同泰山压顶,他的双手都握着膝盖上,紧紧咬着牙齿:“南宫透,你当老子什么都没有听见!”
我狠狠地咬痛了嘴唇。
南宫大将军带着威胁的意味继续吼:“你喜欢谁都可以,就是不能喜欢南宫澈!如果你心中还有我这个爹的话,就不能喜欢南宫澈!”
我爹是怎么啦?
我的眼泪掉了下来,我的嘴巴不服气:“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女儿不服!”
“不服,是吗?”我爹起来,走到桌案边,一拳头捶到桌子上面,“不服就回去盖被子蒙头睡,什么不服都服了!”
“爹!?”我泄气。
“出去!”
南宫大将军不同我说话。
我明显感觉他瞒着我。
从我爹的书房出来,我的脸皮子还痛得打颤。
我爹是什么意思?棒打鸳鸯吗?不让我同南宫澈在一起吗,至于那么用力打我耳光吗?
这个时候,我居然想起司徒非。
我身边的人都是一肚子的黑水,我爹不让我知道真相,南宫澈什么话都不同我说,连我娘都有着自己的秘密,谁能信任呢?这个时候,不知道死活把秘密告诉我的人,只有司徒非了。所谓敌人永远是最诚实的。
司徒非在红袖天香。
“千澜是老龙王君家的前任家主的亲生儿子。千澜罪通家族,而老龙王家君家的人都活了下来。你知道是为什么吗?因为明姓皇族曾经赐予老龙王君家三道免罪金牌。一道金牌就免除了君家的罪。千澜没有活下来,皇帝要杀他是一个原因,老龙王君家出现动乱也是一个原因。老龙王君家自身难保,千澜之死,君家作壁上观。你爹南宫崇俊希望用君家的免罪金牌,君清瑜愿意卖这个人情,但是有条件。”
我揉着自己的脸,呜呜呜地声音:“要我嫁入君家?”
司徒非眼睛眯眯的笑意:“不是嫁,是入赘。”
我“噗”地倒地不起:“谁,那么倒霉?!”
“倒霉?”司徒非戳着我的脑袋,“南宫透,难道你不知道自己是光韶最大的辣手山芋吗?”
人人都以为我是肥沃土地里面的山芋,其实我是贫瘠山坳土得掉渣的山芋。而我这一块与假乱真的山芋被无数人关注着。他们觊觎的不是我南宫透,而是大将军府南宫家,是南宫家的帝国军。如果南宫澈没有活过这一遭成为刀下亡魂,或者以后有发烧遇到袭击死于非命,那么南宫家没有子嗣继承,我的“入赘夫君”就名正言顺成为南宫家的主人,成为帝国军的主人,分享半个朝廷,踏上光韶的半壁江山。
如意算盘打得哒哒响。
可惜,我窃笑着。
他们千算万算却算不到,我不是南宫大将军的亲生女儿。我的“入赘夫君”永远都是普通的男人。这样说,会不会气死那些居心叵测的串谋者呢?顿时,我觉得我这一块山芋快乐无比。
司徒非看着我的变化,不知道啥眼神,他指着我的脑袋:“南宫透,你真的蠢死了!”
“嗯?”
“不要免罪金牌,君清瑜也会救你哥哥。”
我就不懂了:“为什么?”
“因为——”
“非儿——”司徒非正要说话,里面有人就截了:“非儿,谁在外面?”
司徒非浓艳的眼神一转,就闭上嘴巴,悄悄同我说了一句话,然后很没有道义地把我赶了出去。他自己回去伺候里面的那个人去了。
我没有说话,只用鄙视的眼神,鄙视司徒非。
司徒非这一生算是被那个人彻底废了。
我第二天就回去凤皇城,假期都让我休完了。
我继续守着一只龟过日子。
凤皇城真的是个诡异的地方,百年纷争,当年血腥,禁宫后宫,腥风血雨,日出日落,金红色高屋建瓴干净得水过天晴,琉璃瓦上面不留下一点水痕。南宫澈的叛国罪算什么呢?只不过是洪洪大潮之下的浮云罢了。进进出出的深重宫门,贵族大臣,说不出的衣服颜色,奔走各个宫殿,忙着粮饷啊、北方的冬稻啊、江南的丝绸啊、边疆的军备军防啊、两个月之后的春节、还有一年一度的官员考核等等等等,大事几十件,小事几千件。
国之森森,遗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