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天下。
我忽然笑了。
笑得有点奇怪。
南宫澈要娶司徒薇儿,我可以不生气。我生气的是,其他人瞒着我是因为我无关重要,但是南宫澈他知道我——但是他却不告诉我。
我知道廉耻的。
如果我知道他早打算娶小水仙,我就不会缠着他,不会说跟他一辈子了。
他根本就没有打算同我一辈子。
我的心都一阵一阵痛了。
我忍着眼泪。
司徒薇儿微红的大眼睛水灵灵的,甚至带着警告我的意味,说:“所以,南宫透,以后澈哥哥的事情,都不用你费心了。以后我会好好照顾澈哥哥的,你可以保证以后不要过问澈哥哥的事情吗?”
我心里头冷,我的一声笑也冷。
我说:“司徒薇儿,你跟着他流放吗?”
你司徒薇儿能跟着他流放吗?
你行吗?
我是残忍的女人。
司徒薇儿小手伸出来,揪着南宫澈的衣袖,眼泪就一滴一滴落下,声音也哽咽着:“澈哥哥,是我害了你,是我的错,是我不好~~”
南宫澈拉着衣袖:“薇儿,不用担心,我没事。”
司徒薇儿哭得更加厉害:“澈哥哥,澈哥哥~~”
司徒薇儿抽抽噎噎。
南宫澈只顾着安慰她。
司徒薇儿是故意避开我的问话吗?
我已经彻彻底底被晾到一边去了。我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把这一对奸夫□□掐死!
司徒薇儿:“澈哥哥,都是我害了你,如果早知道会让你流放,我就不会——”
南宫澈:“薇儿,现在不要说这些,你也回去吧。”
司徒薇儿:“我不回去!”
南宫澈:“你要回去,你身体弱,注意身体。”
司徒薇儿:“嗯,澈哥哥,我听话,我就听你的话,我会保重身体,我会好好照顾自己和肚子里面的宝宝的。”
顿时我气炸了。
我“啪啦”就冲开牢门,“啪啦”就把牢门甩回去,甩开那些吱吱喳喳的鸟人和鸟音!
南宫澈的声音响在身后:“小透!”
但是,还有司徒薇儿娇滴滴的声音绊着:“澈哥哥!”
我气死了,气死了!我气得活不下去了!我走到大牢房的转角,转身。
?
刑部大牢位于帝都的南区。警戒的铁栏隔离着周围,穹苍有力,峥嵘指天。刑部大牢的门口竖着粗大的石头栏杆。石头栏是遗弃的栓马桩,斑斑麻麻留着刀光火炮的古老痕迹。大牢南面有一座五层楼高的废弃碉堡,巨大的灰青石,以迟暮老人的姿态,孤孤零零伫立在这一片繁华的大地之上,迎风纤草劲摇,寂寂无言。刑部的大牢曾经是勤王诛妖战争的东岸战场,而碉堡正是烽火台旧址。
走出刑部大牢的高墙,眼前一片开阔,就是宽阔的广场。
半圆形的广场,帝都的老百姓把这里叫做高台。
是刑场。
我依靠着拴马柱上面,拱着双手,等着。
过了大概四分之一炷香的时间,我就看到她的身影。纤纤细细的身影,欠身走出来,那些狱卒都哈着腰送她出来。
我吹了一声口哨:“司徒薇儿!”
司徒薇儿茫然的大眼睛看着我:“南宫透?”
我从栏杆那里跳了下来,围绕着她,转了一圈,青绿色的长衫,若隐若现的鲜红抹胸,松花色的长裙缀着小巧的白花,厚重的披风,把她整个人都拥抱得纤纤柔弱,头上青丝只是别着一枝蓝宝石步摇,衬得脖子的一段肤色莹白。
穿衣打扮,司徒薇儿是权威。
我看够了,才问:“司徒薇儿,你说实话,你真的要嫁给我大哥吗?”
司徒薇儿黑亮的眼睛带着朦胧:“我是真心喜欢澈哥哥。”
我:“但是他不喜欢你!”
司徒薇儿白着小巧的脸蛋,柔然纤细的身子一歪,仿佛有点撑不住,用清脆好听的声音叫着:“南宫透,你在说什么?你不要胡说八道了!你以后不要靠近我澈哥哥,我是澈哥哥的娘子,澈哥哥是我的夫君!你不许再靠近他,他是我的!”
因为司徒薇儿的稍微有点大的高音,她留在外面的侍女和下人都望了过来。
我咧着嘴巴笑。
深呼吸了一口,我说:“司徒薇儿,不要装了。这里没有男人,你装给谁看呢?”
我特不喜欢司徒薇儿。
从小到大,都不喜欢她。
我特意露出冷冷的笑意,连看着她的眼神都是冷彻的,我说:“司徒薇儿,你要继续装下去吗?你能骗其他人,你骗不了我。”
司徒薇儿退后了两步,非常无辜地看着我。
我其实是好人。
我不想撕破她的俏脸。
——如果她不妨碍我的话。
但是有人偏偏就是天生贱人、天生不要脸。
我当然就不客气:“我以前是喜欢爬树的。人在高处,会看到一些别人看不见的东西。例如某个女子喜欢装在人前柔弱,其实她很强壮,强壮到猫儿都敢弄死。司徒薇儿,你记不记得先生的娘子养了一只鹦鹉。有一天,他娘子找失踪的鹦鹉。我知道她的鹦鹉去了哪里……”
我看着司徒薇儿,她的小脸蛋慢慢变得僵硬,我的心里头乐得开花:“先生的娘子的那只鹦鹉很好看,波斯国的种,一身油光光的羽毛,嘴巴红红的,会学人说话,偶然有两句野话,都是学先生的娘子的。先生的娘子找到鹦鹉的时候,鹦鹉就死在水塘里面,捞起来,羽毛都被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