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他的。”
“我可以,”他闭上眼睛:“我多想讨厌他,但是一想到他是你的孩子,是你的一部分,有着和你相似的容貌,哪怕另一部分不是我,我也狠不下心去讨厌他。”
“我因为你而讨厌他,也因为你而喜欢他。”
在漆黑的夜中,仿佛有什么从眼睛里涌出,落到枕头上,她鼻子有些酸涩,过了许久才淡淡的说:“对不起。”
“不要道歉。”他闭上眼睛,慢慢去感受:“你猜,他是男孩还是女孩。”
沈其吸吸鼻子,答道:“女孩子吧。”
紧接着又补了句:“我喜欢女孩子。”
“可万一要是男孩呢?”
她咬咬下唇:“都好。”
他忽然睁开眼:“如果是男孩的话,你还喜欢女孩吗?”
似乎……有什么意味深长的意思,沈其破涕为笑:“不喜欢了,太辛苦。”
“好。”他也笑,抚着她肚子答:“如果是男孩子,我就把全天下最好的都给他,让他成为最优秀的人,让他保护你。”
沈其抚摸肚子的手忽的碰到他的手,那感觉如同触电一般:“那你呢?”
“我们,一起保护你……”
那晚,天际烧尽了的火,化成最纯粹的灰烬,是淋漓尽致的残红,也是浓墨重彩的夜幕。
似乎再也没有那样美好的夜晚了,天下太平,尽如人意。
没有往后的争吵,没有矛盾,也没有抑郁,没有自-杀。
一切都停留在那晚,没有结局,不再继续……
却是故事最完美的解意。
漫天星辉闪烁眨眼,就像当年初见时沈其的眼眸。
青葱的她梳着辫子,裙摆弧度飘荡到他心尖上,笑着对他说,我愿意随你或是云上或是泥泞,是好是坏是险是恶,永不背弃。
他却摇头,也笑着回应,与其你颠沛流离,不如我褪尽所有,飞奔你而去。
然这些都没有发生。
但时光若能回头,在那场盛大的结婚典礼上,与父亲争吵着不想结婚的她,看着被家里安排的,和他有着相似面孔相近身高的新郎,她知道这一切都是错的……
所以她没有妥协,没有假装很情愿很开心的挽着对方的手臂,而是选择逃离。
那样的话,她就会撞见那个真正的人,而不是嫁给礼堂上的影子。
他呢,离经叛道了那么多年,唯一一次守规矩是在她的婚礼上,他出奇的没有闹,还强迫自己发自内心的去祝福。
如果那时他做一次自己,哪怕只有一次,出现在她面前,便可以轻易的击溃她的心理防线,成功带她走。
婚礼没有烟火这一项,国内也不流行这个,当晚满眼的绚烂她只在一个地方看过。
可槐城的天终究比不上榕城,穿着婚纱的她,也不再是不谙世事的她,两人不能一起偷偷拉着手跑出去看街灯看烟火,更不能……一起走完往后的路。
但她知道,她穿着洁白嫁衣,最美的样子,他是看过了,哪怕嫁衣不是为他而披,黛眉也不是为他而画。
果然时光,从来不是个会悲悯的玩意,如果他懂同情,就不会创造出这么多不可挽回的遗憾。
沧海桑田间,唯有弥留之际,才会让人彻悟。
沈其近乎几个月持续的精神恍惚,在那刻忽然正常了,她摸出笔,想了又想,将写好的纸撕了又撕,最终只有一句话,最得她心。
但最后那句话她没有留。
错过了就是错过了,还想奢求什么呢?
人世间的喜与乐几近相同,但悲却是花样百出。
她离开、结婚、重逢、死亡,是种心如刀绞。他目睹着心爱之人结婚,抱着她的尸体,是种撕心裂肺。
人间悲欢并不互通,只让人觉得他们吵闹。
假设,我是说假设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希望,他一定要伸出手。
而她,记得一定要紧紧握住。
·番外之四·至死不渝
“姓名?”
“……”
“我问你姓名!”
“……”
“怎么了?是耳朵听不见吗?还是有什么障碍?不会说话?”
“……”
那个小姑娘又进警察局了。
还是因为招猫逗狗之类的小错。
不了解内情的警员勉强挤出一点耐性,尽量缓和的去问。
可她仍然是任谁问话都不说,再逼急了就一副我哭给你看的样子,把一众警察都搞得焦头烂额,脑门冒汗。
这时门外飞速闪进来一个人影,边跑边高呼着:“老大来了,老大来了。”
他是刚毕业分配过来的小警员,对那位被临时调派下来执行秘密任务的顾警官崇拜不已,哪怕局里的老前辈众多,他也表明了心思的要以顾警官为终极目标而奋斗。
由于寸步不离的跟在偶像身边,所以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