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汪涟冰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面有什么壁垒崩塌了。
他仰望着天花板,上面尚还明晃晃的灯光有些刺眼,他对我伸着手,却又不像是对我伸着手。
只是那么无望的伸着,仿佛是在乞求上天垂怜一点星光。
我几乎是跪到了他的面前,握住了他的手。
这种时候……哪怕他是背叛了四一,哪怕他欺骗了我们,哪怕他算计了我,伤害了我们。我想我也没有再和他计较。
我想或许我们每个人都会曾站在十字路口,每个人都曾面临各种各样的抉择。
有些抉择伤害了别人,有些抉择伤害了自己,有些抉择让我们双双走上绝路。
我抓着他的手,没有温度的手,我心想,就这么一刻吧,就这么一刻,给我一刻的时间暂且原谅他。
过了这个时候,过了今晚,他依然还是我和燕少的敌人。
但是今晚,请容许我稍稍圣母一下。
或许是他的故事,他和四一的故事,他讲话的语气,他没有神光的眼神,以及最后这一滴落下的泪打动了。
总之,我想说,请容我圣母这一次。
汪涟冰的手心在慢慢收拢,最后他也捏住了我的手,然后他闭上了眼睛。
一旦闭上眼,他似乎就恢复了正常,他说:“妹妹,谢谢你。”
我什么也没回答他,只默默地和他握着手。
他又说:“妹妹,我人有点晕,谢谢你陪着我。可以关灯吗?”
我去关了灯,重又坐到他的跟前。
*前没有凳子,我就坐在地上,靠着*边,静静地守着他。
他把手又伸过来,我沉默的握住了。
我问他:“你好些了吗?”
他细细地捏了一下我的手,然后仿佛呓语一般的声音,从黑暗中的*上传来:“妹妹,你从来没有这么温柔过……”
我心想我关心你,只是想确认你好些了没有。
好些了的话,继续给我讲一点关于燕少的故事好不?
然而汪涟冰似乎知晓了我的心思,他突然说:“我今晚上真的有些不舒服,改天再聊可以吗?”
我有些执着地:“哪里不舒服,需要吃药吗?”
“不需要。”他回答我,“就是有些晕。过去的一些事情总在脑子里转……我想我可能要睡一觉,妹妹你可以一直陪着我吗?”
我心想他也不至于把我剥来吃了,于是就“嗯”了一声。
汪涟冰又说了一声谢谢。
礼貌得不像那个飞横跋扈的八点水。
他一直握着我的手。
我什么时候睡着的,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放开我的,我也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就这样靠着*边,坐在地上睡了一晚上。
早上醒来的时候,我斜斜地靠在*头柜与*的夹角中间,身子枕着一块软软的枕头,身上盖着被子。
我坐起来,往*上看了一眼。
汪涟冰已经不在了。
我一个激灵。
上班!
现在几点了?
我现在可是西美第八建筑公司的副总啊,虽然是个卧底,但是卧底也是要有卧底精神的不是?
我忙不迭地爬起来,刚跑到客厅,就发觉厨房那边有点动静。
我走进饭厅,看到半开放式厨房那里,汪涟冰正穿着睡袍,在煎着什么东西。很香。
发觉我进来,他回头对我笑了一下,拿着铲子问我:“醒了?”
我说,他是病人,干嘛不躺着让我来啊。
汪涟冰哼笑了一下:“你做的东西能吃吗?”
我知道他厨艺精湛,看了看他正坐的东西,不屑地瘪嘴:“不就一个心形的煎蛋吗?得瑟什么呀?”
那煎蛋是在心形磨具里煎的,所以做出了也是心形的。
汪涟冰把煎好的蛋铲出来,放碟子里,然后洗锅,在里面煎其他东西。
我问什么,他说是玉米饼,用来夹煎蛋吃的。
是新鲜的玉米,他早上才去菜市挑回来,磨成浆,和上面粉,然后煎饼。
我就说他太折腾,作妖作得要死。
他问我哪里作妖了。
我就说:“你看啊,这早餐不外乎就是面粉、鸡蛋和玉米。我要是你,我买两个馒头,烧一锅水,直接把玉米棒子和鸡蛋扔进去,煮熟就可以吃了。”
汪涟冰顿时被我呛了一下。
他说:“所以,你做的东西不能吃。”
我哼了一声:“矫情!”
虽然这样嗤之以鼻,不过我还是对做玉米饼产生了浓厚的情绪。
于是汪涟冰就让出大厨的位置,让我来掌勺。
我学他从盆里舀很稀很稀的玉米面淋到磨具里,我嫌弃:“做得跟水似的。”
汪涟冰说:“我不喜欢那种死死的感觉,这样咬着嫩一点。”
说着这话,他却从后面抱住了我的腰,贴着我,把下巴都放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手肘拐他:“滚开!”
他却黏着不动,只问我:“你有没有给他做过饭?”
我愣了一下,尽管已经醒悟过来他问的是燕少,还是故作无知地:“谁啊?”
汪涟冰就轻轻笑了一下:“四一啊。”
我垂着眼,一时也忘了把无尾熊一样贴着我的某人踢开,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正常:“我没有给任何男人做过饭。”
汪涟冰伸出手,抓住我拿着铲子的手,他手把手地教我给玉米饼翻面。
他说:“那我就幸福感爆棚了。现在你在给我做早餐……以后谁再问起了,你就说,除了汪涟冰,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