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焰将脸埋进屈起的双膝,不去听、不去想他信誓旦旦的言语。他只怕他又像在湖边那样,将他的自尊狠狠踩在脚下践踏蹂躏,他禁不起那样的一辱,再也禁不起!-”怵言是一个忠心的护卫。〞微卷的金发与修长的手指交缠,西门独傲抬手将发凑近鼻间,嗅着婢女在他昏迷帮他沐浴时所用香料的气味,淡淡的香味如同江南夏初盛开的茉莉。
绿眸从双膝间露出,漫无目的地四处张望,因为感觉不到西门独傲人在何处,可又不敢伸手探索而慌张蹙眉。
他人在哪里?离自己有多远?又要对他做什么?一连串的疑问在心里冒出,化成害怕与惊惧。夏侯焰不知道自己还能忍受多久,他需要怵言,需要一个能让他安心的人在身边,才能消除一些他对西门独傲的恐惧。
〞想逃吗?〞长臂一伸,勾揽夏侯焰的腰,轻而易举地将他扯进怀里,西门独傲倚在床梁,欣赏他徒然无功的挣扎,和想呼救又怕守在外头的怵言闻声冲进来见到这情景的压抑。〞怕让怵言看见这一幕?〞
〞放开我!〞生病末愈的暴吼听来像轻喃,一点威吓意味地无,听得西门独傲直叹。
〞刚出生的猫都叫得比你大声。〞
夏侯焰咬牙垂下脸,双手揪着被褥,忍住一波又一波的晕眩与难受得几乎撕裂全身的异样感受;西门独傲的接近唤醒他的身体在湖边的记忆。
自小就看不见的他,为了补足自己眼盲的缺憾,便不停锻炼其它的感官,努力让自己过得与常人无异;眼不能见,至少也能用身体去感觉周遭事物、用手去看东西、用耳去听辨来者何人……再逼自己一个一个去记,久而久之,靠身体记忆已成习惯。
此刻,他恨自己有这份可笑的本颔,他全身上下因为西门独傲的接近而忆起当日难堪羞耻的感受!
〞放开我……求你放开我!〞不要再这样折磨他,他只是一个于世毫无用处的瞎子啊!〞
放了我……你!〞
〞休想。〞壮臂加重紧箍的力道,斩钉截铁的语气告知绝不改变的意念。〞我说过你属于我。〞
〞我不过是个瞎子,你……〞
〞你和怵言的主仆之情好到什么地步?〞西门独傲问。
夏侯焰一愣,想不透他此问的用意何在。
〞怵言是个忠仆,你夏侯焰又是个怎么样的主子,值得他为了保你,委屈自己投入我麾下,嗯?〞曾与怵言过招片刻,探出他有的是本事独自一人逃出幽州城,偏偏,他为了夏侯焰甘愿留下。
〞你到底想说什么?〞夏侯焰不明白他的话。
〞他为你屈居成为我手下,而你能为他做什么?〞
失焦的绿眸蒙上顿悟与不可置信,缓缓回头,感觉到脸颊拂过一股热气与浓浓肃般的血腥味。
〞不相信?〞眼盲心倒不盲,他早该知道的,那日在契丹王城内听见的那番话,便可知夏侯焰绝非属世俗愚昧之流。
〞我能以你的命要胁怵言为我所用,当然也想看看你这个做主子的会怎么看待他的命。
〞〞顺我者生,逆我者亡。你要不顾怵言的命违抗我也可以,或是从今以后依顺我也成,怵言的生死就全看你如何抉择。〞他只手托颊靠在屈起的膝上,观赏好戏似的看着夏侯焰因他所言而忽白忽青的脸色,〞你的决定呢?〞
〞这般凌辱我于你有何好处?契丹可曾犯你大唐疆土、伤你丝毫,让你以此作为报复?
〞夏侯焰不懂。
〞契丹与我既无怨也无仇,只是很不巧,大唐皇帝欲取契丹一统北方,你正巧被我遇上,而我也一时兴起想将你纳入掌心把玩,无因无果,全系巧合。〞
〞折磨一个目不能视的弱者会让你感到快乐?〞夏侯焰忿忿地说。
这句疑问让西门独傲的眉拧起,他移转话题道:〞你的决定如何?〞
他的言下之意是若不顺从,他将取怵言的命;已经连累怵言够多了,他不能再害他丧命。
双肩因沉重的呼吸而颤动,轻启双唇吐出可悲的决定:〞随你,一切都随你。〞
语毕,一只手扳过他的脸,还不及意会西门独傲要对地做什么,双唇已被牢牢锁进霸道的封缄之中,了悟之余却吐不出内心深处的叹息。
他终究逃不离乖舛的宿命,和注定终生眼盲一般,他躲不过既定的命。
不挣扎了,再多的挣扎、再怎么抵抗宿命,只会让自己落得更悲惨的遭遇。那日的不肯以身殉国换得今日西门独傲的百般凌辱,若再违抗无力改变的命运,只怕这回将危及他人。
不了,就此认命吧,一个瞎子哪里需要什么傲气,于世无用之人何来尊贵之说。夏侯焰反复对自己这么说着,努力想说服自己不要在乎被践踏的一切。
哪怕被践踏的是他仅存的孤傲与自尊。
绝色男奴 正文 第四章-绝色男奴
章节字数:6533 更新时间:07-08-11 13:46
粗糙的指尖抚过怵言送上的花卉,夏侯焰静静感受指尖传来如丝缎般的触感,嗅进一抹淡雅幽香,轻声道:〞是百合。〞
站定在凉亭一隅的怵言先是点头,而后想起主子目不能视,改以开口回道:〞是的,殿下。〞
〞别再叫我殿下,契丹已亡,没有王族的存在,也没有什么殿下,我只是个平民百姓。
〞〞但是……〞
〞就叫我夏侯焰吧,怵言。〞
〞夏……〞困难地吐出一个字。最后还是改不了口,怵言